A Life (UL 恐怖雙子)
*無R卡劇透,請安心閱讀。
他把一切都留在這裡。
他把一切都留下來,放在你的旁邊,放在這裡。他說,這是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自從弗雷特里西帶領訓練生進行實戰訓練之後,伯恩哈德總覺得原本個性浮躁喧鬧的胞弟像是變了個人。儘管依舊是個酒鬼,與同僚相處也十分融洽,但伯恩哈德明白對方眼神中的光彩與昔日不再相同,多了一些安靜與沉穩。
可是伯恩哈德並不覺得安心。弗雷特里西細微的改變像是寂靜的風暴,劇烈地影響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但伯恩哈德卻分不清究竟是近了一些、還是遠了一點。
已經不再是能夠意氣用事的年紀了,即使是雙胞兄弟,終究也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不論弗雷特里西作出怎樣的選擇,或是有了怎樣的改變,那也並非伯恩哈德能夠干預的。只是,伯恩哈德並沒有把握,如果最糟糕的情況來臨,自己是否還能如此冷靜的判斷孰是孰非。
「吶、伯恩,你覺得我們真有回去的一天嗎。」
「如果渦消失,就有可能。」
「還要我們都沒戰死。前提假設還真多啊。」
「剛結束任務回來就想這些?不太符合你的習慣啊。」
「誰叫你又不陪我喝酒。」已經微醺的弗雷特里西仰首飲盡杯中的酒水,響亮地打了個酒嗝。「啊,我說,要是真的活下來,我也很難想像之後的生活啊。結婚,生子,平淡過完餘生……怎麼想都很超現實。」
「我們現在的生活,在小時候的自己眼裡看起來也很超現實吧。」
弗雷特里西聞言,格格格地笑了起來。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啊,雖然如此,新生的生命總是會將意志傳遞下去呢。」
「怎麼,這是代理教官的心得感言嗎?」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看著那些練習生們,就覺得心情很複雜呢,並不是壞的那方面。當老師也很有趣,雖然說我一直以為你比我適合。」
伯恩哈德沉默地喝了一口啤酒,感覺自己逐漸被捲入風暴之中。
「看著他們每天進步的樣子,就會有種……該怎麼說呢,要是自己掛了,也還存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感覺。真是神奇啊。」
「你喝多了,弗雷。」
「不,我還清醒的很呢。」弗雷特里西朝著伯恩哈德露出偌大的微笑,「我覺得我找到了,更多的給予的方式。」
他們之間不存在著保證,沒有承諾、沒有約定。唯一相繫而無從改變的是血液脈動中相似的基因,這份關係無比堅韌,同時也脆弱的無法影響任何事情。血緣關係將伯恩哈德與弗雷特里西緊緊聯繫在一起,但是改變不了兩人隸屬於不同中隊的事實,也無法影響任何任務的執勤程序與結果。
伯恩哈德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可笑無比。僵化的制度與膠著戰況將弗雷特里西帶離他的生命,但同樣是這個制度,讓弗雷特里西最後的一點存在回歸到他的身邊。伯恩哈德看著上頭繡著弗雷特里西編碼的腰包以及軍牌,感覺自己迷失在狂亂的風暴之中。
弗雷特里西走了。他將一切都留下來,留在伯恩哈德身邊。
無論是僅存的身外之物(負責的同僚挖出幾百年前制度要求他們書寫的遺囑,上頭詳細編列了所有隸屬於弗雷特里西的私人物品,以及這一切都歸屬於伯恩哈德),或是過去近三十年以來的回憶,還有弗雷特里西一手造就的、那個寂靜的風暴,全都擺放在伯恩哈德身邊。
他說,他找到了更多給予的方式。他說,這是意志的傳承。
風暴之中傳來陣陣哭嘯,陰沉的漩渦將伯恩哈德的意識吞噬其中;他想,誰也無法干預他人的想法與選擇,即使是親密如雙生子亦然。
伯恩哈德清楚這個道理,然而,他是多麼希望,能夠用弗雷特里西留下來的這一切,換取對方切實的存在。
他將一切都留在這裡。但是沒有了他,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2014.06.02
咪咪的點文!有一點兒捏造請不要鞭我>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