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tle things about their adolescence (UL恐怖雙子)
*無R卡劇透,幼年私人設定有,可接受者請繼續。
弗雷特里西拾起地上的一塊碎石,扔向不遠處的池塘,引起一陣水波與陣陣漣漪。
一旁的青蛙似乎受到驚嚇似的呱呱叫了起來,這讓弗雷特里西心中的煩悶更加濃厚,失去了原本想要發洩的目的。天空陰沉著一張臉,與前幾日的晴空萬里成為對比。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弗雷特里西與伯恩哈德之間的關係便一直處在一種火藥味濃厚的緊張狀態;然而與其說是兄弟兩人感情不佳無法和睦相處,不如說是弗雷特里西單方面的厭惡與伯恩哈德共處在同一個空間。也許是出自於青春期的反叛情緒,自覺陽光開朗的14歲少年對於總是板著一張臉孔的孿生兄弟總是感到下意識的排斥與拒絕接近,彷彿從前那段在溪邊戲水的歡快幼年時光只是童話。
更何況兩個人單獨相處時就連對話都不知道該如何進行。自從父母在一場意外身亡後,曾經名為『家』的屋子便顯得空蕩許多,原本同睡在一間房裡的兩人在不知不覺中也各自佔據了一間斗室,漸漸的也喪失了可以對話的話題,將過往那些相處的時間取代的是一次又一次錯開的視線。
──這些與從前差異極大的變化究竟從何開始的?弗雷特里西突然間心中浮起這層疑惑,然而同伴的呼喊馬上就打斷了這突來的思緒。不由得弗雷特里西細想,為了追上其他男孩們而邁開的步伐踏過滿地散落的黃褐落葉,發出酥脆的喀啦聲響。
秋天來了。
*
轉眼間就到了呼出陣陣白煙的季節。今年的冬季來的又快又猛,驟降的溫度讓還穿著短袖薄襯衫的弗雷特里西有些措手不及,明明早上出門時還能看見溫暖的陽光,沒想到下午回家時就被冷風颳的雙頰紅通。
小跑步回到家中,一進門便急急闔上厚實的木門,屋內的壁爐已燃燒著溫暖的火焰,壁爐旁還堆著一疊柴火,看起來似乎不久前還有人在客廳的模樣。弗雷特里西四處張望了片刻,但空蕩的屋內只有薪火燃燒時發出的細微嗶剝聲響。
想不透會是誰將柴火搬進屋內又燃起壁爐。唯一的可能是伯恩哈德,但自己幾乎是學校一下課就跑回家,沒道理會比伯恩哈德還要晚回來……除非伯恩哈德今天根本沒去學校。弗雷特里西呆站在爐火面前思考,忽然眼神餘光瞥見不遠處披掛在木椅背上的一件大衣,淺棕色的皮質經過歲月的洗鍊後有著老舊但溫暖的手感。
那是父親的大衣。弗雷特里西在心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此時走廊的遠端傳來一陣開門與步伐的聲音,下一刻伯恩哈德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
「啊,下課了嗎?」
「嗯。你今天沒去學校?」弗雷特里西甫開口,伯恩哈德潮紅的雙頰與明顯虛弱的腳步讓弗雷特里西心中馬上有了答案,顯得方才的問句有些笨拙。
伯恩哈德點點頭當作回應,轉身就走進廚房。跟隨在伯恩哈德身後進入廚房的弗雷特里西,視線越過對方的肩頭,看見爐子上有一鍋正冒著小泡泡的濃湯。
伯恩哈德輕微的咳了咳,不著痕跡地與弗雷特里西拉開距離,從碗櫃裡拿了兩個碗出來,分別盛上剛煮好的湯,還在其中一碗上面撒了一些黑胡椒粉。
將灑了胡椒的那碗遞給弗雷特里西,大概是喉嚨不舒服的關係,因此伯恩哈德輕聲說:「吃晚餐前先喝點湯吧。我等等就弄晚餐。」
「我來做晚餐好了,你去休息吧。」如果是嚴重到向學校請假的病情,大概是很不舒服的情況吧。弗雷特里西這麼想,一種久違的疼惜情緒在心中蔓延,但只見伯恩哈德搖了搖頭。
「睡了一天好多了。隔壁的叔叔拿了些柴火來,因為覺得冷所以先起了爐火……大概可以用到明後天吧。」伯恩哈德喝了一口湯,氣色看起來明顯好了許多,「啊,還有、我把父親的大衣拿去修改了,剛才嬸嬸才拿過來。」
「修改?」
「嗯。」看著一臉困惑的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徐徐開口:「我想你大概需要一件。之前那件不是被惡作劇丟到池塘裡了嗎?上面的泥濘洗掉後還是有味道,我想就乾脆換一件吧。」
「我相信父親不會反對的。」
看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伯恩哈德,弗雷特里西有那麼一瞬間感到深沉的罪惡感──他沒想到原來伯恩哈德知道這件事情,而且恐怕不僅僅於此。
真正區隔出兩人之間距離的究竟是誰、或者是什麼事情呢?不,真正地來說,真的有『距離』存在嗎?弗雷特里西頓時間覺得迷惘起來,然而伯恩哈德的咳嗽聲又將弗雷特里西的注意力喚回。
於是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伯恩哈德的面容與身軀與自己相比竟如此瘦削,相同的一件襯衫在對方身上竟顯得如此寬鬆。
「……我去看一下壁爐的火。」弗雷特里西這麼說著,走出廚房,但卻在經過起居室時看見了掛在衣架上的破舊大衣。
那是比自己原本那件外套還要破舊許多、手肘與下擺處都佈滿了補丁的大衣,也是伯恩哈德的大衣。
有那麼一瞬間,弗雷特里西差點忍不住自己奪眶而出的淚水,幾次反覆深呼吸後,弗雷特里西伸出微顫的手,在抓住深灰色外套的同時,將臉埋進那一片布料中,嗅見熟悉的乾淨皂味。
不遠處的壁爐火光依舊響著嗶啵聲,窗外的天色漸暗,但弗雷特里西卻第一次覺得冬天並不那麼蕭條或寒冷。
2013.06.05
某天腦袋突然一閃而過「弗雷特里西在小時候搞不好討厭過伯恩哈德呢」的想法,於是就有了這一篇文章。
下次就算遇到再怎麼恐怖的修羅我也不要把文章沒寫完擱著了……(淚奔
然後我相信這一晚伯恩哈德一定會很困擾為什麼弟弟突然要和感冒破病的自己擠同一張床。(想想這根本就是在描述閃閃怎麼成為兄控的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