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Long Wish (UL王子傑多)
*2014 Jead Birthday Project
*無R卡劇情相關,請安心閱讀。
冷冽的寒風吹撫高原,一片荒涼的裸土之上飛舞著陣陣塵土,放眼望去盡是寂寥之景。少年王者用肩上的披風將自己裹個緊實,淡紫色的髮絲被吹得凌亂,卻掩蓋不住雙眼銳利的視線。
那是狩獵者的眼神。
傑多已準備好面對任何一刻可能出現的戰鬥,然而他的腳步還沒跨出去,就感覺到一股微小力道的拉扯;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身後的人偶靜靜地抓著自己的披風。
是覺得冷嗎?傑多還來不及求證,右前方猛然跳出幾隻疆兔,呲牙咧嘴的模樣與乖巧柔順完全扯不上關係。正當傑多猶豫於是否應該扯開人偶的手時,魔物已挾著狂風而至,眼看就要撲上眾人;此時,一抹高大的黑影阻擋在白兔之前,不帶一點溫度的紫紅雙眸同樣鋒利,蒼白的手指握緊大劍迎面劈斬,下一秒只見紅豔豔的血液沾染上閃爍銀白冷光的劍身,同時也濺上男子肩上的短披風。
「傑多你還好嗎?」一旁的艾茵拍了拍傑多的肩膀,臉上的驚恐之情看起來似乎才是需要被關心的那個人。「我們後退一些吧,前面就先交給古魯瓦爾多……」
艾茵的語尾音節尚未消散,緊接著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大群白兔,或紅或綠的眼眸中透露著魔化的狂暴,然而站在前方的古魯瓦爾多看起來沒有一絲動搖。傑多瞇起眼睛,迅速掃視目前敵方的戰力,同時也將視線停駐在前方的深灰色的背影許久。
傑多沒有聽取艾茵的建言。他將人偶的手從斗篷上抽離,交付至獸耳少女的手中,不甚上心地拍了拍少女的手背當作安撫,回首繼續凝視著眼前的戰場。他並沒有移動步伐,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保持著原本在古魯瓦爾多身後的位置,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緊抓著自己的斗篷。挾帶著塵土的勁風颳過傑多裸露在外的肌膚,將斗篷吹得獵獵作響,纖細的身形在風中看起來更顯得瘦小,讓退居後方的艾茵看了忍不住擔心起來。
只是片刻後,她便明白這份擔心是多餘的。畢竟儘管再怎麼年幼,他們都是同樣經歷過死亡、並以戰士之身分於這個世界中復甦的存在。
自岩塊後方不斷湧現的赤紅雙眼幾乎將一行人團團包圍,艾茵悄悄握緊手中的權杖,將人偶護在自己身旁;前方古魯瓦爾多的劈斬未曾停止,而一直按兵不動的傑多在古魯瓦爾多又一次的攻擊之後終於踏出步伐,身形詭譎地在艾茵的視線裡化作一片模糊光影。
但少女依舊清楚地看見了,掩蓋在披風之下,被白皙肌膚襯得艷紅的瘀痕赤裸鮮明地佔據了少年的頸下鎖骨,彷彿是宣告佔領的標記,在一片腥紅血雨裡成為最豔麗的一朵花。
任務結束後眾人帶著滿身的風沙踏上歸途,在途經幽暗的森林時被一場大雨淋個渾身濕透,令人措手不及的雨勢一路追趕著滿是狼狽的一行人,直至踏入城堡老舊黝黑的大廳才得以逃離層層雨幕,稍微能夠喘息。
艾茵抖了抖被雨水打濕的一對貓耳,只見不論是人偶或是另外兩位戰士也是同樣被雨水淋成一塊溼答答的抹布(而且還是沒洗乾淨沾黏著沙土的那種),讓艾茵儘管感到全身發冷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為了行動方便而被艾茵抱在懷裡的人偶抬頭望著艾茵的笑容,貌似不解地拉了拉少女的長髮,擰出一串透明的水珠。
「噯、大小姐,這樣會痛的,我們還是趕快去換衣服吧;傑多和古魯瓦爾多也是──」
少女銀鈴般的嗓音隨著水珠串串墜落於光滑幽暗的大理石地板上,偌大廳堂內早已不見黑太子與流浪少年的身影。
*
傑多幾乎是被摔進那缸放滿熱水的浴池裡的。
「混帳……!」
吃進不少洗澡水的傑多口齒不清地怒吼,但在旁人聽來不過就像溺水的小獸毫無威脅地哀號──而這正是古魯瓦爾多所想的。不顧傑多的掙扎,古魯瓦爾多將少年身上早已不具保暖功能的衣物盡數脫去,面對傑多的抵抗與叫罵一律無視,彷彿這是兩個人習以為常的模式;片刻後當古魯瓦爾多轉而褪去黏附在自己皮膚上的布料時,才發現雙臂上浮現數道微紅的抓痕。
大概是因為失溫的關係,所以第一時間沒有察覺到疼痛,儘管古魯瓦爾多對於痛覺本就相對較為遲鈍,但痛覺從來就不是黑太子感到困擾的事情。將潮濕的前髮耙梳至後腦,古魯瓦爾多吐出一口悠長的嘆息,讓自己同樣沒入熱氣氤氳的浴池裡。不到兩阿爾雷長度的浴池一下子擁擠起來,同時水面也上升不少(這讓傑多又猝不及防地吃了幾口水),水波蕩漾之間兩人交疊著四肢,過於親暱與曖昧的距離讓傑多活像是渾身豎毛的貓咪一樣全身戒備,反觀古魯瓦爾多卻一派自在地閉目養神。氤氳熱氣中除了水波之外再無其他聲響,而當水面逐漸趨於平靜時,就連這一點聲音也都消失了。
與雨水相反溫度的水體包圍著兩人,傑多凝視著眼前彷彿睡去的古魯瓦爾多(這對一個曾經在澡堂裡睡死的前科犯來說是很有可能的情況),感覺到溫暖一點一滴佔據了感知神經末梢,在一片祥和的寂靜中隨著睏意一同襲上。傑多邊嘟囔著『誰要像古魯瓦爾多一樣……』邊將頭靠上浴池的邊緣,此舉引起水面再一次的擾動,流動的溫度彷彿是最上乘的催眠藥劑,一步步將清醒的神智引領至夢境。在沉重的眼簾忍不住闔上之際,傑多似乎感覺到誰握住了他的腳踝與小腿,但他已無力再做出任何反應,只能任憑氤氳熱氣將自己淹沒。
不知道經過多少時間,當傑多猛然睜開雙眼時,浴池裡的水還是一樣的溫度,但古魯瓦爾多卻已不見人影。傑多遲疑地呆愣了片刻,起身踏出浴池時感覺到貼在腳下的素白磁磚溫度冰冷,提醒著少年真切的現實。
傑多迅速地擦乾身體,穿戴好替換的衣物後準備走出浴間,沒想到卻遍尋不著總是隨身的灰藍斗篷。猜想著也許是古魯瓦爾多擅自將斗篷扔進待洗衣物堆,畢竟斗篷也沒有例外地濕透了每一寸,但是當傑多來回於兩人的房間以及洗衣間,卻仍然沒有找到斗篷時,他終於無法忽視心中難以言喻的預感以及困惑。不論是今日任務時古魯瓦爾多一反常態的主動迎敵(還吸收了一堆特卡沒用,也不曉得是在做什麼),或是方才在浴室裡的和平收尾都讓人感到意外。平時只要傑多和古魯瓦爾多一起走進浴間,沒有鬧到讓布勞出來關切是不會結束的;但今天古魯瓦爾多卻只是靜靜地和傑多一起待在浴池裡。
其中必有詐。也許斗篷只是個開端。傑多謹慎地瞇起眼,再一次踏進古魯瓦爾多的房間時刻意地放輕腳步,沒想到甫穿過門框就被一股力道攫住,緊緊錮著腰身的雙臂與扣住肩膀的下巴讓傑多頓時之間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古魯瓦爾多再一次張嘴咬上自己的鎖骨,留下血紅色的印記。
「給你的。」古魯瓦爾多將一個包裹塞到傑多手裡,之後便放開對方的身體。傑多在古魯瓦爾多的凝視之下將包裹拆開,簡單的牛皮紙與麻繩包裝,拆解一點也不費事。
「是什麼東西?你會送禮物給我也真是太稀奇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傑多話才說到一半,便被手中攤開的包裹內容物震驚得一秒怔住,未竟的話語並沒有消弭在空中,思考速度極快的傑多馬上就想到疑問的解答。
還能是什麼日子呢?能讓古魯瓦爾多特意在任務執行中處處留心,歸城後一點惡作劇也沒做,還送了一件嶄新的紫黑色斗篷(眼尖的傑多發現這斗篷的布料與古魯瓦爾多的披風如出一轍)給自己,這一切不尋常的現象只消一個答案就能獲得通盤合理的結論。
傑多慧黠一笑,一個迴身就將斗篷套上肩膀,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上古魯瓦爾多胸前,探身就往黑太子的耳垂張口咬下,留下同樣的一抹血紅。
「壽星最大!今天我做什麼都不能阻攔我!」傑多愉快地宣示,卻沒發現在自己轉身離開前古魯瓦爾多嘴邊的一抹得逞笑意。
畢竟來日方長,今日不阻攔,並不代表他日不能索取代價;至於特別留給傑多專用的特殊事件卡,或許等下次執行任務時再拿給對方好了。看著傑多難得輕鬆歡快的身影,古魯瓦爾多如是想。
2014.04.05
傑多生日快樂ヾ(*´∀`*)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