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re to go (UL 雙艾)
*無R卡劇透,年幼設定有。
那個時候的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會走往何處、走得多遠。
穿過一片蓊鬱樹林,途經一片交錯著野花與灌木的原野,沿著小溪向上走,便可抵達丘陵上的一個小洞穴。洞穴不深,直徑與深度約莫一阿爾雷,是個可以遮風避雨、在陽光普照的溫暖季節裡打個小盹的地方。
是艾依查庫發現這個被層層樹影所掩蓋的洞穴的。在一次如往常的探險中,艾伯李斯特與艾依查庫因為一時興起,而沿著林中的溪流向上行走;沿途的陌生風景在兩人眼中看來都是驚奇而有趣的新世界,以致於當沉溺於四周景致的兩人回神時,天空已經染上淺淺的橙色,腳下的影子也拉得微長。
「好像該回去了,我們走得有點遠。」
「啊,已經這麼晚了……」艾依查庫探頭看了下艾伯李斯特手腕上的錶,「但是前面好像就是盡頭了,難得來到這裡,不然我們走過那棵樹之後再折回頭?」
「好啊。」
艾伯李斯特沒有異議,於是兩人沿著裸露在地表外的樹根與穿透樹葉的陽光繼續向前,在走出樹蔭的剎那看見世界的另一個角落。
他們幾乎俯瞰了整座城鎮。房屋沿著道路羅列在田野間,遠處建築密集的地方則是因為距離的關係而灰暗一片,鳥兒成群飛翔在雲彩之間、漸行漸遠。艾伯李斯特被眼前的風景所震懾住,還無法離開自己的目光,就被身後早一步回神的艾依查庫急切地叫喚──每當艾依查庫發現什麼好東西時,總是會用這樣的語氣呼喚艾伯李斯特。
於是他們意外地擁有了一個不太秘密的秘密基地。
艾伯李斯特與艾依查庫從沒想過要隱瞞這個地方,一方面也是因為兩個人不曉得該如何描述這個地點。經過幾次折返與來回奔波,艾伯李斯特逐步修正了到達這個洞穴的最短路徑;但是對艾依查庫來說,他還是最喜歡一開始沿著小溪流往上走的那條路,即使那是所需時間較長的路徑。
經過幾個春夏秋冬,兩人累積待在這個秘密基地的時間越來越長,囤積在洞穴裡的物品不斷消長,儼然成為艾伯李斯特與艾依查庫共有的、且不為人知的空間。
在不知道第幾個春天來臨時,踏進洞穴內的兩人發現了一位不速之客──幾聲清脆鳥囀讓毫無防備的艾依查庫瞬間驚跳起來。
「什麼東西!」
「鳥叫聲?」艾伯李斯特走近一瞧,發現的確是一隻幼鳥正躺在地上。「嘿,沒事啦,只是隻鳥。」
「鳥?怎麼會在這裡?」艾依查庫靠近艾伯李斯特的身影,「是小鳥?」
「嗯,不過羽毛都長得差不多了。會不會是在學飛,然後不小心掉下來了?」
「牠有受傷嗎?」艾依查庫蹲低,伸出手指戳了幾下小鳥翅膀上的羽毛,見牠沒有飛走的打算,便大膽地抓起小鳥的身體。
艾伯李斯特也湊近,於是兩個人便清楚地看見,雀鳥的其中一隻爪子拐著不正常的弧度。
「看起來是受傷了。帶回去照顧牠?家裡有醫藥箱。」艾伯李斯特提議。
「但是老爺跟夫人不會答應的吧,記得上次那隻小貓嗎?」
「噢,說得也是……」艾伯李斯特沉思半晌,隨後說:「那我們就在這裡照顧牠吧。」
於是接下來整整兩周的時間,艾伯李斯特與艾依查庫用盡各式各樣的理由,每日輪流交替前往秘密基地照顧受傷的雀鳥,除了醫療用品以外,還帶了糧食與毛巾(以防夜晚太冷讓小鳥失溫)。而小雀鳥也不負兩人所期望的,每一天看起來都比前一日有精神,也漸漸養實了身體。兩周後,不僅整隻鳥長大了一圈,也能在洞穴內短暫走跳了。
「看起來是康復了,不過好像還不能飛。」
「我倒覺得是牠本來就還不會飛。」
某一日的午後,兩個人趁著家中大人都出門辦事,偷偷地跑來洞穴照顧小雀鳥;原本明媚的陽光在兩人出門後就被厚重的雲層所遮掩,看起來一副就是要下雨的樣子。
沒想到要帶雨具的兩個人倒也不心急,或坐或躺地在洞穴內閒聊著,並且不忘在拆開餅乾的同時也捏碎了一些給小鳥吃。正當艾依查庫覺得有點昏昏欲睡的同時,天空裡傳來一聲響雷,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好像要下雨了──」
艾伯李斯特的話語尾音尚落,雀鳥便發出幾聲嘹亮急促的叫聲,拍了幾下翅膀就往洞穴外飛去,片刻後雨水就打溼了洞穴外的泥土地。一時之間,艾伯李斯特與艾依查庫都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外頭不斷落下的雨水。
「吶、艾伯。」
「嗯。」
「那隻鳥會飛去哪呢?牠會找到牠的家人嗎?」
「這只有牠才會知道啊,艾依。」
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們,都還不知道自己會走往何處。
2014.06.03
KOOK的點文!又寫了年幼雙艾。
不知道為什麼,寫到小男孩們就會很想寫關於秘密基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