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lla and Stella 03.(UL 柯沃)
*部分R卡劇情相關,私人設定有。
*《Stella》之相關續集,時間軸相同。
03.
拜雨季所賜,連日都是陰雨不停的天氣,即使雨勢偶有停歇卻也不見放晴。無所事事的沃蘭德將房間裡的單人沙發往窗邊推,窩進沙發裡仰望窗戶玻璃上的點點雨珠,透明的水滴抹過一片又一片的青色天空,濃厚不一的色彩映在沃蘭德翠綠的眸中,像是瞬息萬變的稜鏡。
對於這般仰望凝視,沃蘭德並不覺得枯燥。就像過去數個吹著夜風的夜晚,奔馳在綿延的屋簷上時,他也時常會抬頭張望頂上黑夜裡的點點繁星。對於沒有規則卻又似乎有所規律的自然現象,沃蘭德其實相當著迷。
說起來,羅占布爾克並不是個經常下雨的城市,除了某些季節裡的短暫雨季之外,平常甚少有使用雨具的機會。對沃蘭德來說,雖然他並不討厭雨天,但也沒興趣把自己搞得濕淋淋的,除非是必要的時候──比如夜間狙擊。
盯著窗外的雨勢片刻後,沃蘭德也悄悄轉移了注意,只是看起來仍是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沃蘭德用眼角餘光觀察著正坐在另一張沙發椅上的柯布,咬著菸捲的嘴角牽動了淡藍色的刺青,一瞬間讓沃蘭德看得有些恍惚。
沒有被點燃的菸捲散發一點點菸草的味道,並不嗆鼻,然而沃蘭德卻無法確定柯布是習慣不點菸、或是遷就著自己。從過去兩日的相處裡,沃蘭德有把握地推測,柯布應該是將自己誤認為走失的小孩,因此對於自己的防備心並不高。然而他卻不能肯定這對一個地下組織幹部而言是否正常,畢竟在沃蘭德的認知裡,這些人做盡了卑劣的勾當,行事作風並不按常理行動。
撇除地下組織的身分,在過去這幾天裡,柯布的行為並沒有讓沃蘭德感到反感,甚至可以說過度的友善。究竟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落差,沃蘭德也無法摸索出答案,也只能抱持著一點猜疑,不動聲色地試探。
沃蘭德從沙發裡抽身,繞過正在收拾衣物的柯布,發現對方並沒有攔阻自己的意思,就打開房門往外走。輕輕帶上房門,走到房間外的走廊上,沃蘭德才發現走廊的另一側牆壁也有一扇門,與房門相較起來要寬得多,門上有一片大玻璃,能看見門外是一處半戶外的平台。
沃蘭德並沒有推開那扇通往戶外的門,只是站在被白色牆壁包圍的廊上,看著透明玻璃之外的景色──對街的房屋屋頂、遠處的烏雲,以及平台上孤零零的一把椅子。
身後並沒有傳來柯布的腳步聲,想來對方應該是默許自己的行動。雖然這對沃蘭德來說是好的結果,但心裡卻仍然有著不踏實的感覺。他繞著走廊將整個樓層轉了一圈,發現並沒有其他房間後便沿著階梯拾級而下,三段式的階梯讓人感覺彷彿置身迷宮中,但幸好整棟樓並不高,轉了兩圈以後,沃蘭德就碰觸到與街道平行的地面。他先是走到了最底層的一樓,確認沒有地下室的入口之後,開始漫無目的地四處梭巡。
一樓與二樓的格局相仿,一條筆直的走廊隔開兩側的空間,整齊排列著一扇扇的房門,走廊的底端有著一扇照明的窗。這些房門全都沒有上鎖,於是沃蘭德便理所當然地打開每一扇門,走進每一間房,再關上一扇扇厚實而灰暗的門。
大多數房間都空無一物,除了二樓的兩間房間裡有幾張桌椅之外,這些整齊相鄰的隔間空蕩到仿如廢墟。沃蘭德只能聽見自己的鞋子摩擦在地板上的聲音,還有門扉開啟與關閉時產生的氣流聲,時間在這裡似乎沒有意義。一切都是厚重、沉靜,且緩慢的。
當沃蘭德又沿著階梯走回頂樓的大房間時,雨水拍打在屋子上的聲音才重新回到沃蘭德的耳邊。他站在房門口,看著格局與樓下迥然不同的挑高空間、被自己佔據的樓中樓平台,以及物歸原位的沙發椅──柯布正坐在那張椅子上,手中握著一塊手巾,正準備起身。
柯布聽見開門聲,抬眼看了一下沃蘭德,接著走到冰箱前開始物色中餐的材料。沃蘭德走到柯布旁邊,在對方猶豫該拿蘿蔔還是青菜的時候率先拿了蘿蔔。
兩人一起在沉默中完成午餐並進食。吃飽後沃蘭德明顯有些倦意,將沙發椅推到窗戶旁的位置後就坐著不動了,將桌上的碗盤都留給柯布整理。聽著比窗外雨聲還要更響的洗碗聲,沃蘭德盯著窗戶上的水花痕跡,意識漸漸朦朧。
因此當柯布靠近的時候,沃蘭德花費了一點時間才讀懂對方正在詢問是否有外出的意願。雖然沃蘭德一直有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但此刻顯然並不是適合的時候,所以只是搖搖頭,順勢將手往高處伸去。
往柯布的方向。
遷就沃蘭德坐姿而微微彎腰的柯布被男孩攬住了脖子,起初有些意外地僵直了身子,然而下一刻就恢復了平時的模樣。陷入睏意中的男孩被柯布抱在懷裡,在被睡意捲走前,模糊意識的沃蘭德腦中最後想著的,是在柯布緩緩漫步的節奏裡,感覺到與無數空蕩房間相同的寂靜。
一間又一間,一步又一步。
TBC.
2016.0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