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短文100題 – 079.粉身碎骨
櫻花飄落──是雪花片片。
是淚痕斑斑。
沒有所謂的挽留。於是自然沒有所謂的道別。
「是今天的班機。」跡部冷冷的對著床上的人說。「往美國紐約。」
然而床上的男子沒有任何回應。
像是忍受不了似的,跡部猛然吼道:「不‵二‵周‵助,手塚國光就要離開日本了!」
沉默了片刻,「跡部,你好大聲哦。」蹙眉,但是卻沒有任何不悅的口氣或表情,反道淺笑著。
「醫院是忍足的,我愛怎樣是本大爺的事。」跡部冷冷一哼。「倒是你,別岔開話題。」
再度的沉默,卻感覺更為長久;被喚做不二的人開口,語氣中似乎有著清楚而諒解的情緒:「那是手塚的自由,如同我有我的自由一樣;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最好你是這麼想的。」帶著氣憤而無奈的語氣,跡部開口。「沒什麼好在意的?那麼是誰因為過度壓力造成食慾不振‵生活作息失序而導致貧血外加輕度厭食等症狀而躺在這的?」
而不二只是望著窗外,沒來由的說:「吶,跡部,櫻花開了呢。」
『就和你說不要轉移話題──』原本想這麼說出口的話,卻在下一秒看見不二望著落櫻的側臉時硬生生止住。
那是一種,不願再多說,不願多做解釋的表情。
是化不開的愁。
何嘗不難受?不二自問,但,又能有多痛苦呢?
是如椎心刺骨的般?是痛的刻骨雋永?還是如雪片般的花瓣碎的不留一絲完整?
不明白的是,由那些繁詞贅字形容的痛楚究竟為何?越誇大,就越顯傷悲?
不。對於事實而言,就只是痛罷了──如此罷了。
無法擺脫的是什麼,比誰都清楚的是自己啊。
就算化成了無法拼湊的淚水也逃不離的枷制
如同累了倦了厭煩了,卻仍不停的望著片片櫻絮。
「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不二勾勒著淒美的笑容,而窗外的繁櫻隨風飛舞。「不論我將如何,粉身碎骨也罷,都是我的自由。」
是一如最初的堅定。
自由啊。
於春櫻飄零,於雪花狂舞。
於滿襟淚水。
2006.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