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 (NO.6 鼠苑)
那時對外開啟的窗像是某種暗示,不論是對你,或者對我。
我們都是被捆綁在巨大籠子裡的鳥禽,張開雙翼卻無法靠近蔚藍蒼穹。
*
是早晨,當紫苑打理好自己開始準備早餐時,老鼠已經身著大衣與圍巾,穿戴整齊的將手伸向大門的把手。
「吶,老鼠,今天也要去工作嗎?」紫苑探頭問,手上還拿著剛切好的吐司片,「不先吃早餐嗎?」
「剛剛吃過了。」老鼠在離開的前一刻回首,「今天應該會下雪,沒事別出門。」
門不算溫柔的關上,紫苑咬著吐司的一角,盯著緊閉的斑駁門板不發一語,直到小老鼠們圍在他的腳邊吱吱叫著。
「哎呀,忘記和你們說早安了。」紫苑一邊蹲下一邊隨手將吐司撕成小塊,放在手掌心讓小老鼠拿取。「今天早餐只有吐司唷,還是說你們也想喝咖啡呢?」
三隻小老鼠卡滋卡滋的吃完吐司後,分別搔了搔鼻頭,隨後就轉身不知溜去哪了。
紫苑輕嘆口氣,怎麼今天一早就接連吃了兩個閉門羹呢?站起身將爐上的咖啡拿起,瓦斯爐關掉後頓時四周寂靜許多。
只剩下咖啡香味的蒸氣緩緩飄動在地下室的聲響,和紫苑平靜的心跳聲。
老鼠獨自一人走在颳著冷風的大路上,路線的方向並不是以往所選擇的通往劇場的路,也不是去借狗人旅館的路徑;越往前走,四周的景物越是荒涼。
最後老鼠抵達的是可以張望一片平原的小坡,在帶有冰雪氣息的冬風裡,老鼠先是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將半張臉埋進超纖維布中,不一會兒原本冰凍的雙唇又被呼出的熱氣所溫暖。
其實老鼠並沒有吃過早餐,雖然肚餓著,但不知為何的焦躁促使老鼠離開有紫苑的空間。太危險,老鼠在心中喃喃,這個看似單純而天真的可以的傢伙,有種危險的味道。
在面對紫苑時,總是會不經意流露出過多不必要的情緒;平常不管別人死活的自己,卻偏偏特別留意紫苑的安危,對於他的眾多疑問縱使不耐也會一一答覆。
這太不正常了。老鼠在冷冽的風中瞇著眼,遠方的青翠與近處的荒蕪成了鮮明對比,看著這樣的畫面,一抹堅決劃過老鼠心中。
那是一直以來的目標。不應該有任何動搖。
不應該有任何特別的人,不應該有任何猶疑的時刻。
如果到了最後紫苑與自己終究是站在線的兩邊,那也不會有任何例外。
猛然間一陣狂風吹亂了老鼠的髮與肩上的圍巾,在氣流中翻飛的色彩讓老鼠宛如置身在記憶或是既視的錯覺中。
吶,你是否也有飛翔的翅膀與飛翔的夢。
2011.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