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取代 (火影卡佐)
那年夏天劃下記憶中最不可被抹滅的風景。
不論是夜晚的星辰,或是午後陽光下耀眼的那抹微笑。
吶,我還記得,那麼你呢。
*
「為什麼我非得要陪你一起出來?」佐助一臉不高興的被卡卡西拉著,天氣正好,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但佐助看起來並不這麼覺得的模樣。
「哎呀,難得老師放假嘛。」卡卡西的笑臉被漆黑的面罩遮掩著,但佐助還是能在心中描繪出那抹微笑。就這麼一愣之間,佐助已經被卡卡西從屋中拉至林間小徑上。
「為什麼你放假我就要陪你……我也很難得放假啊。再說真要的話也是陪我修練吧。」佐助的語氣中雖然仍有著不滿,但卻反握住卡卡西的手,任由他拉著自己向前。
「唉,佐助,不是老師在說,滿腦子都是修練的話會沒有女孩子喜歡你唷。」兩人前進的速度並不快,卡卡西閒適的回頭笑望著佐助,笑瞇著的眼讓佐助無法從卡卡西眼中判斷話語的真實性。
佐助啐了一聲,撇過頭,「反正我也不需要。」
沒有點破佐助的難為情,卡卡西摸摸佐助的頭,不顧佐助一如以往的抱怨而笑的連隔著面罩都看得清楚他的笑容。
那是沒有說出口的約定,那是藏在彼此眼神中的默契。
兩人在森林中走了許久,曲折的路徑讓佐助分不清自己現在究竟置身何處;說也奇怪,明明不是沒有方向感的人,偏偏只要有卡卡西在身邊,就會不由自主的忘記太多事情。佐助想,好比說距離,好比說時間,好比說一些沉重的令人無法喘息的回憶。
情不自禁的依賴,在意識到這點的同時佐助心中泛起細微的疼痛,但臉上同時漾起清淺微笑。
「到了。」卡卡西停下腳步,展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片開滿花朵的小小平地,各色花瓣帶著盛夏的朝氣與秋日的靜謐在這小小空間裡堆疊,讓佐助一瞬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只能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斑斕色彩。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佐助身後的卡卡西輕輕攬住眼前的男孩,頭輕靠在佐助肩上,溫熱的吐息讓佐助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多麼的近,以及卡卡西的面罩已褪去的事實。
「吶,還喜歡嗎?」卡卡西的聲音清晰而沉穩的響在耳邊,佐助感到耳朵一股燥熱,但卻沒有推開身後的人。
「……我沒想到你還記得。」佐助輕聲地說。
佐助想起某個夜裡,他和卡卡西兩個人坐在屋頂上看著滿天的星辰,那時聊起彼此未來想要完成的事情。時光荏苒,現下的自己已不再是那個滿腦子只想著家族血淚與復仇的孩子,而卡卡西似乎依然是那個懶散的上忍老師;奇妙的是佐助總覺得自己和卡卡西之間的距離彷彿從沒變過。
還是一樣的,你將我當成是一個能為自己負責的人看待,但給予我如對待孩子一般的寬容。
「我當然記得。佐助說的事情我都還記得唷。」卡卡西在佐助耳邊笑著,「你說你想看每個年歲花開花落,因為那讓人可以感受到時間並不是憑空消逝。你說你希望能有個人陪自己走過每個季節的嬗遞。」
「……我怎麼不記得後面那句話我說過?」佐助臉上一紅,自己心底想的事情竟被卡卡西完全摸清了。
「嗯?沒有嗎?」
明顯是裝傻的回答,然而佐助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的思緒飄回那個寧靜的夜空下,露出罕見溫柔的男子對那個話題的答案。
但佐助其實是明白的,所謂的罕見,僅止於對他人而言。因為現在在他身後的這個男子,將所有溫柔的一面都留給了自己;雖然這樣一個簡單的事實也是經過時間的洗刷後才變得如此清晰。
片刻後佐助漾起一抹微笑,「吶,卡卡西,那麼你找到那樣東西了嗎?」
卡卡西愣了一會兒,隨後將佐助的身體轉向自己,於是佐助便得以看清楚卡卡西臉上的笑容。寵溺的,溫柔的,滿足的。
「一直都在哦。只要佐助你願意。」
那天夜裡,卡卡西的側臉看起來有種滄桑的疲憊,但語氣聽起來還是那樣的輕鬆。
『活了一段不算長但也不短的時間,雖然還不到膩的時候,但是老師啊,』卡卡西頓了頓,『其實一直都在找一份無可替代的存在。說來有些不切實際,但活得越久越希望永遠這種東西是可能的。』
吶,其實在牽起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
如果還有所謂的永遠,那麼我希望你的笑容能夠一直在我身邊。
那是無法取代的燦爛,於年年歲歲裡,不斷堆疊的美好。
FIN
2011.0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