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 (火影KS)
如蝶振翅,如光靜謐。
細微之中更細微的,不被其他人發現的。
*
難得的拿到兩個星期的休假,旗木卡卡西的臉上卻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早晨的陽光篩進屋內,床上除了散亂的床單之外看不見人影;卡卡西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與散亂著的髮讓人懷疑起下一秒又倒回床上繼續睡覺的可能性,然而卡卡西只是這麼坐在桌子前,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又似乎只是發愣而已。
獨自一人的生活他並不是沒有過,或者應該說,在卡卡西曾有過的二十七年生涯中,獨自一人生活的時間占了絕大多數。
卡卡西回想著過去自己是怎麼打發這些空白的時間,但不可靠的記憶找尋只得一片片模糊的影──究竟自己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會醒來的,或是像個老人家一般(或說是現在)在早晨的一開始就清醒的呢?
卡卡西出神的看著屋內,接著徐徐走向房內,略為梳洗一番之後戴上面罩,開始兩個星期休假的第一天。
走到木葉村的街道上沒多久,就看見一票人聚在大街上,卡卡西凝神細看了一下,發現小櫻和鳴人混在人群之中,其他都是自己同事的部下。卡卡西緩緩走過去,說是有興趣也不盡然,畢竟一票人擋在路中央,要通過就必然需要靠近。
「唷,你們一群人聚在這裡做什麼啊?」卡卡西站定,其實在開口前小櫻和鳴人就發現卡卡西的身影;卡卡西在小櫻的眼中看見一抹詫異,但沒有刻意深究,隨後將目光轉往其他人,「你們應該不是要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吧?」
「卡卡西老師,我們只是在聊天啦,」鳴人訕笑著回答,但破綻百出的表情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老師今天怎麼有空在村子裡面晃啊?」
「休假囉。」懷疑的眼神掃過眾人,「聽好,腦子裡別想著那些歪主意,你們想的到的事情火影大人也一定想的到,別亂來。」
「可是,」小櫻的語氣帶著些微顫抖,不知是恐懼或是憤怒,「對火影大人或其他上忍來說,這也許根本就不算什麼。」
小櫻的話等於間接承認了眾人聚在一起的確別有原因,一瞬間小櫻摀著自己的嘴,卻不是因為自己不小心供出大家的目的,而是因為有那麼片刻的時間,卡卡西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哀傷。
短促的其他人無法分辨其中深意,卡卡西只是嘆笑著搖了搖頭,穿過眾人走向街的另一頭。
繞去書店看看親熱系列有沒有新作品吧……卡卡西暗自在心中盤算。陽光漸漸的散發灼人的熱度,待卡卡西從書店出來時已是日正當中的午飯時間了。他嘆了口氣望著炎熱的太陽,感覺全身力氣被蒸散在這樣的悶熱裡。
只是不願意去多想而已。並不代表不存在。
卡卡西深深吸氣呼氣幾回,他並沒有忘記屋子裡已經沒有人會為自己準備午餐,他也沒有忘記已經不需要在經過水果攤的時候留意有沒有新鮮的番茄。
『只是,果然很無趣啊。』卡卡西在心中喃喃,在耀眼得看不清楚的光芒中憶起自己過去是如何揮霍所謂的「休假」。
但那也不具任何的意義了。
當強烈的存在感就這麼消失時,除了將所有反應的情緒全都凝止在當下之外,卡卡西也沒有其他的方法,去面對佐助的離開。
或許從來他就只會這樣子而已,不斷的逃避,以及對自己隱瞞。
然而一切對此時的卡卡西來說,不過是回到另一個起點,只有自己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而所謂的習慣的憑藉點,一旦抽離那個憑藉的事物,其實習慣也不過是另一種相反習慣的反面。
就如同當時他習慣兩個人的房間,兩個人的晚餐,兩個人的床畔。
如今也只是成為一個人而已,僅只如此。
太陽正烈,但卡卡西只覺得實在是太過刺眼。
201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