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 (火影卡佐)
不論是在漆黑的夜中突然的驚醒,或是日復一日沒有改變的在卯時自然清醒既而展開一日作息,甚至是午後的假寐,宇智波佐助都有種置身夢境中的錯覺。
恍然與恍惚之間,他總認為這不過是另一個夢境。太過真實又太過虛假。
怎麼想也想不到伊太刀會屠殺宇智波一族,這感覺就像是個惡夢般的玩笑,惡質的粗糙卑劣的無從相信的謊言。然而每一次呼吸到身邊黏膩而沉悶的空氣,又那麼切身的告訴自己,這裡不是那個自己熟悉的木葉、不是自己熟悉的宇智波宅邸。
更甚者,不是那個相較於宇智波大宅來說顯得狹小的木屋。醒來的時候不會有另一份體溫緊貼在背後,不用小心翼翼的擔心自己的一舉一動擾醒身後熟睡的人;眼前只有一堵堵土牆與黑暗的門扉,再真切不過的真實景色。
有時他會以為,這是種懲罰或是玩笑,處罰他將一個夢境當做真實的事實看待的懲處──於是夢與真實的分界越來越模糊。
佐助可以感受到某種能稱之為瘋狂的擾亂因子在體內日益膨脹,但在表面上他仍接這一切隱藏的很好,並且按照自己原先的計畫一步步向自己的目標前進。
儘管有時他會短暫迷失在茫然的情緒裡,就像是走了太久太長太遠的旅人突然之間迷失方向與初衷;然,自制力絕佳的他總是能適時地拉回那些漂浮的情緒。
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自欺欺人的逃避。
彷彿有兩個自己在相互拉扯,一邊的自己怒吼著必須復仇,另一邊的自己則是一臉哀傷的垂首。
他逃避了這樣的拉扯,又或者說他以他自己的方式去『面對』了──他選擇逃避那個一臉哀悽的自己,摀著眼睛不去看自己留下的淚水。
或許這對佐助來說才是一場夢境,荒謬而絕望的夢境。而他只能藉由這樣的拉扯與切割來屏除自己的雜念,最後剩下的只有部份的、不完整的宇智波。
但只要那部份之中還有背負復仇的能量便已足夠。
因此在三個人影毫無預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一剎那間佐助竟無從反應起。
黃髮少年的鬼吼鬼叫一個字也沒進到佐助的耳裡,甚至連少女打從一開始就不曾移開過的視線也沒有引起佐助的注意。
站在高處看著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男子,耀眼的銀髮一如初見時那般將佐助的視線吸引過去;緩緩的,男子抬起頭,於是佐助便看見那熟悉的面罩(而該死的他驚訝於自己竟然連帶清楚的憶起那面罩下的臉孔)以及不復平日慵懶的眼眸。
「嗨,佐助。」
一瞬間佐助竟覺這一切恍如隔世,剝落的夢境碎片零零散散的灑落一地。
沒來由的他想起很遠很遠的過去裡的某一夜,再一次往常般的驚醒後,圈住他的溫暖與男子所說的:『乖,一切都只是夢,我在這裡。』
也許就是這裡吧,所謂的夢與現實的分野。
佐助在心中默默想,然後緊緊閉上了眼。
2011.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