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人知 (HP木派)
儘管相處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但身邊的同學們對於派西和木透是室友這件事情仍然三不五時的就露出意外的神情。或許是兩個人的個性相差太多吧,以及平時不太有互動的關係,讓人難以聯想到「室友」這層關係。
『不太能想像他們倆個人睡在同一間房間裡的感覺呢……』一名同級的葛來分多學生曾這麼說。
然而,倘若眾人知道兩人所住的四人寢室裡,其他兩張四柱大床都是空著的話,不知道又會有多訝異呢?
派西其實並不喜歡木透。更準確一點的來說,是不喜歡木透的個性。
過於親和的態度、陽光ㄧ般的笑容與開朗的個性,讓派西總是能在重重人群中一眼就看見木透;太過耀眼的存在。派西沉默的在腦中想著,照理說這種個性的人正是自己最不善於應付與相處的,但是為什麼……
──對於木透,不管是整個人還是他的舉動,都不覺得討厭。
一反平時會採取的進而遠之,罕見的任由木透穿梭在自己的生活裡;好比說每個被搖醒的早晨與從圖書館被拖去吃飯的時刻。
由於球隊練習的緣故,木透的生活作息相當穩定,維持天亮起床天黑過沒多久就頻頻打盹的生理時鐘,因此就算派西並不是個會睡過頭的人,每天早上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總是一臉精神抖擻的木透,以及他臉上的微笑。
後來一兩次作業死線前的開夜車,木透在睡前提醒自己別太晚睡以及隔天會叫自己起來所以別擔心後,不知為何的就變成幾乎每天早上都是同樣的模式──那雙大手會先略微掀開自己連頭都蓋住的被子,然後輕輕搖著自己的肩膀,用那變聲期剛過沒多久的聲音喊著:『派西、派西──起來囉──』
儘管剛開始有些不適應;畢竟自己是個睡著後被吵醒就會使性子的人,算是有點起床氣吧;但或許是因為木透臉上的笑容太過溫暖,也或許是因為每次他叫醒自己的時間恰好都是自己預定起床時間的前後,因此至今派西還尚未有生起床氣的機會。
至於到後來當派西發現自己熬了三個晚上好不容易寫出來的報告、而木透卻因為同樣的一份作業沒寫完而被罰加倍牛皮紙長度的另一份作業時,派西才隱隱約約的明白木透的那些舉動是多麼單純而不帶任何利益考量。
多麼天真的一個人。派西這麼想著,雖然是語帶嘲諷的一句話,但一向繃著一張臉的派西臉上卻浮現一抹可稱之為笑容的表情。(當然誰也沒有看見,包括木透)
另外一個對派西而言有些困擾但又不那麼全然的事情是,曾有次自己太沉浸在書本或是羊皮紙卷裡頭,以至於都過了吃飯時間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無奈之餘只好回房間打算找找看還有沒有零食或存糧,卻在回寢室的路上遇到剛吃飽從大廳出來的木透。
不知為何一眼就看出派西沒吃晚餐的木透一臉認真的接過派西手上的數本厚實書籍,隨著派西走回房間放下書本後隨即轉身離開寢室,過了一會兒回來後手上多了一整盤的水果派與約克郡布丁。
『我去得太晚,家庭小精靈那邊也只剩下甜點,不過總比沒有好。』派西還記得木透是這麼說的,接著將盤子遞到自己面前。
而當時的自己又是怎麼回答的呢?不外乎就是沉默的接受或是簡單一兩句的謝謝帶過吧──真不曉得為什麼木透能夠容忍這種個性的自己。就連自己都覺得受不了的冷淡與嚴肅,但是卻記得很清楚當時木透臉上的笑容。
究竟是為什麼呢?想不透這點的自己,對於現在自己竟然站在魁地奇球場空無一人的觀眾席這點也同樣的感到疑惑。
雖然從小家裡的兄弟們就十分熱衷於魁地奇這項活動,但是對於派西來說僅止於偶爾觀看比賽過程,從來就不曾有過想要參與其中的念頭,甚至也不太會主動觀看球賽。這樣的自己,現在卻站在刮人的寒風中,遙望著球場中不停竄來竄去的數個腥紅色人影。
當然,派西的視線僅停留在另一端球門柱前的人身上。那個人有著一抹深棕色的頭髮,眼睛是比髮色淺一些的棕色,笑著的時候眼中就像是盈滿了光一樣──這樣的一對眼眸,一旦站上球場草地,一旦跨上掃帚,就宛如翱翔的鷹有著銳利的眸──就算是相隔了一整個球場的距離,派西還是能在腦中具體描繪出現在木透臉上的神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傳來一陣鳴哨聲,一個個人影都降落在草地上聚集在一起,而派西也拉緊長袍轉身走往觀眾席離開的樓梯,但下了樓梯後卻沒有往球場出口的方向移動。派西聳著肩等待,過沒多久後就聽見逐漸接近的跑步聲響以及大口喘氣的聲音,一抬頭便看見剛練習結束略顯疲態的木透,而木透在看見自己後就彎起了一抹微笑;那一瞬間派西彷彿又看見溫暖的光芒,一如每個早晨自己睜開眼睛所看見的第一幕。
「讓你久等啦。今天天氣不太好,其實你可以不用來的。」
「不會。既然說好了我就會來。」而且你的速度已經夠快了,派西這麼想著但卻沒有說出口。「今天狀況不錯?」
「漏了兩球,還算可以。」兩個人邁開步伐往學院塔移動,「下次我一定要全部接住!」
「嗯,一定可以的。」
聽聞派西這麼說,木透臉上有著意外的神情,轉頭看向派西,然後臉上漾出更為燦爛的笑容。「對啊,我相信一定可以的!」
關於他人所說的、木透與派西之間不太相處得來以及少有互動的這件事情──嗯、也就隨他們去說吧。
而至於到後來自己才發現某個人並不是這麼天真單純這點,也是後話了。
2012.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