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菅夫婦日常12題
|01|牽手|Hond in hand
隨著穿透窗簾的光線逐漸增強,牆面上的時鐘緩慢推移著指針,在光線追上短針的尖端時,在床鋪上與被褥纏綿、睡得正香甜的菅原,被一陣難耐的搔癢觸感擾亂了睡眠。支吾呻吟幾聲後,只見菅原一個翻身與跨步,將米白色的被子夾抱在雙腿與雙臂之間,淺灰色的髮早已離開蓬鬆的睡枕,半隱匿在還帶著兩人份溫暖的棉被裡。
「再睡一下下就好、五分鐘……」
原本干擾菅原睡眠的搔癢感消失了,但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片刻後離床不遠處傳來窗簾被拉開的聲響,室內的亮度頓時提高數倍,讓即使臉埋在被子裡的菅原也不得不皺起眉間,蜷曲起雙腿,並將左手舉起擋在眼前;半睜開雙眼的目光裡有著明顯的不甘願,讓走近床緣的澤村忍不住嘴角彎起偌大笑容。
「這句話我起來的時候你就說過囉。今天你不是第一堂有課?」
「還有半小時……」
「我特地蒸了蒸蛋,起來吃早餐啦。」
「嗚──」
澤村半蹲在床鋪旁邊,伸手握住菅原的掌心並將對方的手自臉上拉開,同時將鼻子埋進菅原散亂在被褥間的柔軟髮絲,雙脣一一掃過髮根、額間、眉梢與眼瞼。
菅原慵懶地眨了眨眼,舒展四肢後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過程中兩人的手始終牽著。菅原看著任由自己擺弄手臂的澤村,將手拉到自己眼前,如雀鳥啄食般輕吻了一下。
「你是不是還煮了味噌湯?」
「嗯,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聞到味道了。」菅原笑著握緊澤村的手掌,微微側著頭開口。
「早安呀,大地。」
隨著穿透窗簾的光線逐漸增強,牆面上的時鐘緩慢推移著指針,在光線追上短針的尖端時,在床鋪上與被褥纏綿、睡得正香甜的菅原,被一陣難耐的搔癢觸感擾亂了睡眠。支吾呻吟幾聲後,只見菅原一個翻身與跨步,將米白色的被子夾抱在雙腿與雙臂之間,淺灰色的髮早已離開蓬鬆的睡枕,半隱匿在還帶著兩人份溫暖的棉被裡。
「再睡一下下就好、五分鐘……」
原本干擾菅原睡眠的搔癢感消失了,但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片刻後離床不遠處傳來窗簾被拉開的聲響,室內的亮度頓時提高數倍,讓即使臉埋在被子裡的菅原也不得不皺起眉間,蜷曲起雙腿,並將左手舉起擋在眼前;半睜開雙眼的目光裡有著明顯的不甘願,讓走近床緣的澤村忍不住嘴角彎起偌大笑容。
「這句話我起來的時候你就說過囉。今天你不是第一堂有課?」
「還有半小時……」
「我特地蒸了蒸蛋,起來吃早餐啦。」
「嗚──」
澤村半蹲在床鋪旁邊,伸手握住菅原的掌心並將對方的手自臉上拉開,同時將鼻子埋進菅原散亂在被褥間的柔軟髮絲,雙脣一一掃過髮根、額間、眉梢與眼瞼。
菅原慵懶地眨了眨眼,舒展四肢後從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過程中兩人的手始終牽著。菅原看著任由自己擺弄手臂的澤村,將手拉到自己眼前,如雀鳥啄食般輕吻了一下。
「你是不是還煮了味噌湯?」
「嗯,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聞到味道了。」菅原笑著握緊澤村的手掌,微微側著頭開口。
「早安呀,大地。」
|02|買東西|Shopping
連續假期的前夕,澤村與菅原特地空出了傍晚的時段,推辭了周圍同學與友人的眾多邀約,兩人連袂至車站附近的超市採買食材與生活用品。雖然兩人住在一起,但各自的課程與日常安排皆不盡相同,因此大多都是有空閒的人進行採買或是打掃的工作,認真算起來,兩個人一同出門買東西的機會並不多。
自從三天前從車站經過拿到超市傳單後,菅原就心心念念著傍晚四點半開始的豆腐大特賣──半價大回饋!絕對超值!──於是一踏進超市便直奔生鮮區,一口氣拿了四盒豆腐到推車裡,讓緊跟在後的澤村看得心驚膽顫。只見菅原一個轉頭就往調味料區前進,讓澤村內心的不安更加提升。
他可沒忘記兩人第一次採買日常用品時,菅原對於調味粉的執著與採買後的盛況。
「菅、那個,我記得家裡的調味料都不缺──」
「嗯?但我聽說超市新進了一種辣椒塩粉,我想去看看。」
「要做麻辣豆腐用的嗎?但我覺得上次你買的橘色那罐就很辣了……」
交談行進之間,兩人已置身在眾多瓶罐與各色標籤的通道裡,菅原伸出手卻不是拿架上的調味料瓶罐,而是將側臉前過長的瀏海塞至耳後,並側頭看向有些侷促的澤村,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聽說是有辣椒的香氣但不辣的辣椒粉!因為某人不太吃辣,所以我才想要買來用用看啊。看你緊張得跟什麼一樣。」
澤村一邊擋住菅原試圖戳弄自己腰部的手指,一邊想著『如果可以乾脆不做麻婆豆腐就好了,但一定不可能的吧』,趁著四周無人的空檔向前吻上菅原的耳廓。
──嗯,有一點辛香麻辣的味道,可能不是錯覺。
連續假期的前夕,澤村與菅原特地空出了傍晚的時段,推辭了周圍同學與友人的眾多邀約,兩人連袂至車站附近的超市採買食材與生活用品。雖然兩人住在一起,但各自的課程與日常安排皆不盡相同,因此大多都是有空閒的人進行採買或是打掃的工作,認真算起來,兩個人一同出門買東西的機會並不多。
自從三天前從車站經過拿到超市傳單後,菅原就心心念念著傍晚四點半開始的豆腐大特賣──半價大回饋!絕對超值!──於是一踏進超市便直奔生鮮區,一口氣拿了四盒豆腐到推車裡,讓緊跟在後的澤村看得心驚膽顫。只見菅原一個轉頭就往調味料區前進,讓澤村內心的不安更加提升。
他可沒忘記兩人第一次採買日常用品時,菅原對於調味粉的執著與採買後的盛況。
「菅、那個,我記得家裡的調味料都不缺──」
「嗯?但我聽說超市新進了一種辣椒塩粉,我想去看看。」
「要做麻辣豆腐用的嗎?但我覺得上次你買的橘色那罐就很辣了……」
交談行進之間,兩人已置身在眾多瓶罐與各色標籤的通道裡,菅原伸出手卻不是拿架上的調味料瓶罐,而是將側臉前過長的瀏海塞至耳後,並側頭看向有些侷促的澤村,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聽說是有辣椒的香氣但不辣的辣椒粉!因為某人不太吃辣,所以我才想要買來用用看啊。看你緊張得跟什麼一樣。」
澤村一邊擋住菅原試圖戳弄自己腰部的手指,一邊想著『如果可以乾脆不做麻婆豆腐就好了,但一定不可能的吧』,趁著四周無人的空檔向前吻上菅原的耳廓。
──嗯,有一點辛香麻辣的味道,可能不是錯覺。
|03|早餐|Breakfast
灰褐色的眼眸緩慢睜開,帶著一點尚未褪去的睡意,以不擾醒枕邊人的動作先一步按掉床頭櫃上的鬧鐘,就著朦朧日光起身,坐在床緣上雙腳摸索著室內拖鞋。半晌後菅原決定放棄穿鞋,躡手躡腳地離開臥室,走到房門外才伸了個懶腰。
時間還早。今天早上原本有課的澤村因為教授出國而暫停課程一回,而菅原則是原本時段的打工與同事調班到其他時間,因此兩人意外多了半日悠閒時光。
菅原按了按痠疼的肩膀跟後背,在是否先沖個晨間浴之間猶豫,最後因為怕擾醒澤村而作罷。赤腳走到屋內另一頭的開放式廚房(其實就是個簡單的烹飪區),打開冰箱拿出三顆雞蛋與幾片土司,再從一旁的櫥櫃裡拿出裝著紅茶包的密封罐。轉身找尋糖罐的同時將茶壺放到水龍頭底下,水流注入茶壺內的聲音隨著壺水的深度不同而逐漸音調轉低,菅原在心裡哼著旋律,找到糖罐的同時也關掉水龍頭的開關。
水壺裡的水恰好八分滿。
將水壺放到爐架上,打開瓦斯開關之後就抓起另一旁的平底鍋,沒想到菅原伸出去的手才剛碰到鍋把,就被另外一隻手包覆住手背,著實讓菅原嚇了一跳,上半身下意識往後傾斜就靠上熟悉的胸膛。
「大地!你什麼時候醒來的?走路都沒聲音!」
「學你的。誰讓你偷偷摸摸自己一個人先起床。」
澤村握著菅原的手,一同將平底鍋放到另外一個爐架上,將鍋子放妥之後從背後擁住菅原,一顆頭埋進菅原柔軟的頸肩與睡亂的髮。
澤村溫熱的鼻息與說話的聲響讓菅原有些發癢,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什麼偷偷摸摸,我只是不想吵醒你啊,反正今天早上你不用上課,可以睡久一點。」
「比你晚醒來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什麼?醒了就是醒了呀,有什麼好不甘心的。」菅原一邊這麼說一邊輕笑起來,胸膛與肩膀細微的抖動讓澤村也彎起嘴角。
「可我還想繼續睡。」
「嗯?那你就繼續睡呀。」
「但是沒有菅我睡不著。」澤村刻意地壓低嗓音並搖晃著菅原的身體,「陪我回去睡嘛。」
「噯,但是我開水都煮下去了──」
「那就睡到水煮滾吧。」
澤村這麼說著,同時伸手將瓦斯開關關上,此舉引來菅原不置可否的挑眉與無奈一笑。
「昨天說想早餐吃法式吐司跟紅茶的人可是澤村先生呢?」
「是的。但是現在還沒到早餐時間。」澤村側頭在菅原的脖子落下一個吻,繼而聽見菅原喉間的一陣悶笑。
至於後來跌跌撞撞走進臥室內的兩人究竟有沒有睡回籠覺,那就是另外一則故事了。
灰褐色的眼眸緩慢睜開,帶著一點尚未褪去的睡意,以不擾醒枕邊人的動作先一步按掉床頭櫃上的鬧鐘,就著朦朧日光起身,坐在床緣上雙腳摸索著室內拖鞋。半晌後菅原決定放棄穿鞋,躡手躡腳地離開臥室,走到房門外才伸了個懶腰。
時間還早。今天早上原本有課的澤村因為教授出國而暫停課程一回,而菅原則是原本時段的打工與同事調班到其他時間,因此兩人意外多了半日悠閒時光。
菅原按了按痠疼的肩膀跟後背,在是否先沖個晨間浴之間猶豫,最後因為怕擾醒澤村而作罷。赤腳走到屋內另一頭的開放式廚房(其實就是個簡單的烹飪區),打開冰箱拿出三顆雞蛋與幾片土司,再從一旁的櫥櫃裡拿出裝著紅茶包的密封罐。轉身找尋糖罐的同時將茶壺放到水龍頭底下,水流注入茶壺內的聲音隨著壺水的深度不同而逐漸音調轉低,菅原在心裡哼著旋律,找到糖罐的同時也關掉水龍頭的開關。
水壺裡的水恰好八分滿。
將水壺放到爐架上,打開瓦斯開關之後就抓起另一旁的平底鍋,沒想到菅原伸出去的手才剛碰到鍋把,就被另外一隻手包覆住手背,著實讓菅原嚇了一跳,上半身下意識往後傾斜就靠上熟悉的胸膛。
「大地!你什麼時候醒來的?走路都沒聲音!」
「學你的。誰讓你偷偷摸摸自己一個人先起床。」
澤村握著菅原的手,一同將平底鍋放到另外一個爐架上,將鍋子放妥之後從背後擁住菅原,一顆頭埋進菅原柔軟的頸肩與睡亂的髮。
澤村溫熱的鼻息與說話的聲響讓菅原有些發癢,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什麼偷偷摸摸,我只是不想吵醒你啊,反正今天早上你不用上課,可以睡久一點。」
「比你晚醒來總覺得有些不甘心……」
「什麼?醒了就是醒了呀,有什麼好不甘心的。」菅原一邊這麼說一邊輕笑起來,胸膛與肩膀細微的抖動讓澤村也彎起嘴角。
「可我還想繼續睡。」
「嗯?那你就繼續睡呀。」
「但是沒有菅我睡不著。」澤村刻意地壓低嗓音並搖晃著菅原的身體,「陪我回去睡嘛。」
「噯,但是我開水都煮下去了──」
「那就睡到水煮滾吧。」
澤村這麼說著,同時伸手將瓦斯開關關上,此舉引來菅原不置可否的挑眉與無奈一笑。
「昨天說想早餐吃法式吐司跟紅茶的人可是澤村先生呢?」
「是的。但是現在還沒到早餐時間。」澤村側頭在菅原的脖子落下一個吻,繼而聽見菅原喉間的一陣悶笑。
至於後來跌跌撞撞走進臥室內的兩人究竟有沒有睡回籠覺,那就是另外一則故事了。
|04|看書|Reading book
西洋樂手低沉嗓音的歌聲迴盪在斗室內,菅原將視線自眼前的電腦螢幕上挪開,桌面上散亂著許多參考用的書報資料,但在報告終於完成的此刻,菅原全然沒有整理桌面的念頭。闔上筆電的螢幕,菅原拿起一旁白色的馬克杯,在流暢的鋼琴間奏中走出書房。
重新將杯子添滿開水,菅原捏了捏被鏡架壓得有些不舒服的鼻樑,轉身就走進澤村的房間。因為房間格局的差異,澤村的房間比起菅原的還要大上三個半張榻榻米,所以澤村的房間也同時是兩個人晚上睡覺的地方,而菅原的房間就只做為書房使用。
此刻屋內除了菅原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從澤村的房間裡仍能依稀聽見源自自己書房的音樂聲。菅原一屁股窩進澤村慣用的單人座椅,隨手就從牆上書櫃裡抽了本書出來翻看。
是本關於動物的兒童詩集。菅原有些意外澤村竟然會收藏這一類的書籍,但也興致昂然地逐頁閱讀著內容。仔細想想似乎兩人也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去旅遊或是逛街之類的。菅原一邊看著書本,一邊心想。或許找個時間來趟童心未泯的動物園一日遊也不錯呢。
正當菅原在心裡如此盤算的同時,翻動的書頁裡出現了一張紙卡,起初菅原不以為意,以為是澤村隨手夾在書本裡的紙張,但瞥眼掃過紙卡上的內容卻讓菅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那是張菅原曾經非常熟悉的紙卡,或者說只要經歷過高中學生時期應當都很熟悉的東西──電腦閱卷的答案卡。菅原有些懷念地撫過姓名欄上寫著「菅原孝支」的幾個字,前面的班級還是一年級時候的班級。幾年過去了,如今菅原的字跡也有所不同,但依舊能辨識出是自己寫的名字。
但為什麼這張答案卡會夾在澤村的書裡呢?
菅原腦中浮現這個疑惑的同時,大門傳來插入鑰匙與門把轉動的聲響。菅原放下原本窩在椅子上的雙腿,走至房門口探出頭查看,不意外看見關上門正在脫鞋的澤村。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
「報告寫完了?」
「嗯,寫到剛剛。跑來你房間休息一下。」菅原將手上的詩集舉到澤村眼前示意,「然後我發現一個有趣的東西。」
「什麼東西?」澤村將鑰匙放到一旁的櫃子上,拿下肩膀揹著的包包走進房間。
「諾。」菅原將答案卡遞到澤村面前,並且欣賞了澤村精采的表情替換秀。
「天啊,原來我放在這裡……還真是讓人懷念的東西。」
「為什麼你會有這張答案卡啊?而且還是一年級的?」菅原的語氣有些好氣又好笑。
「就是、你記得一二年級的史地老師嗎?頭髮總是綁成馬尾的中村老師。」
「我還記得,然後呢?」
「某一次二年級小考的時候老師把答案卡發下來,結果我剛好拿到前一個學期期末測驗時你的史地答案卡。我捨不得寫,所以就跟老師再拿了一張答案卡……」
「啊,這麼說起來,一二年級的史地老師的確都是中村老師……」菅原低語細想,抬眼看見澤村燒紅的雙耳,不禁噗哧一笑。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啦,明明更應該害羞的事情都做過了。」
「不是啊、這感覺很像什麼秘密被發現一樣,唔啊──」
「不要緊,澤村大地是菅原學長的大粉絲這件事情,我會妥善保密的。」
「你的語氣也太自豪了吧,菅。」
菅原笑著趨前,吻了吻澤村的面頰,雙臂交錯攬住對方的頸項。
「有你這個大粉絲怎麼能讓我不自豪呢,大地。」
西洋樂手低沉嗓音的歌聲迴盪在斗室內,菅原將視線自眼前的電腦螢幕上挪開,桌面上散亂著許多參考用的書報資料,但在報告終於完成的此刻,菅原全然沒有整理桌面的念頭。闔上筆電的螢幕,菅原拿起一旁白色的馬克杯,在流暢的鋼琴間奏中走出書房。
重新將杯子添滿開水,菅原捏了捏被鏡架壓得有些不舒服的鼻樑,轉身就走進澤村的房間。因為房間格局的差異,澤村的房間比起菅原的還要大上三個半張榻榻米,所以澤村的房間也同時是兩個人晚上睡覺的地方,而菅原的房間就只做為書房使用。
此刻屋內除了菅原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從澤村的房間裡仍能依稀聽見源自自己書房的音樂聲。菅原一屁股窩進澤村慣用的單人座椅,隨手就從牆上書櫃裡抽了本書出來翻看。
是本關於動物的兒童詩集。菅原有些意外澤村竟然會收藏這一類的書籍,但也興致昂然地逐頁閱讀著內容。仔細想想似乎兩人也很久沒有一起出門了,去旅遊或是逛街之類的。菅原一邊看著書本,一邊心想。或許找個時間來趟童心未泯的動物園一日遊也不錯呢。
正當菅原在心裡如此盤算的同時,翻動的書頁裡出現了一張紙卡,起初菅原不以為意,以為是澤村隨手夾在書本裡的紙張,但瞥眼掃過紙卡上的內容卻讓菅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那是張菅原曾經非常熟悉的紙卡,或者說只要經歷過高中學生時期應當都很熟悉的東西──電腦閱卷的答案卡。菅原有些懷念地撫過姓名欄上寫著「菅原孝支」的幾個字,前面的班級還是一年級時候的班級。幾年過去了,如今菅原的字跡也有所不同,但依舊能辨識出是自己寫的名字。
但為什麼這張答案卡會夾在澤村的書裡呢?
菅原腦中浮現這個疑惑的同時,大門傳來插入鑰匙與門把轉動的聲響。菅原放下原本窩在椅子上的雙腿,走至房門口探出頭查看,不意外看見關上門正在脫鞋的澤村。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
「報告寫完了?」
「嗯,寫到剛剛。跑來你房間休息一下。」菅原將手上的詩集舉到澤村眼前示意,「然後我發現一個有趣的東西。」
「什麼東西?」澤村將鑰匙放到一旁的櫃子上,拿下肩膀揹著的包包走進房間。
「諾。」菅原將答案卡遞到澤村面前,並且欣賞了澤村精采的表情替換秀。
「天啊,原來我放在這裡……還真是讓人懷念的東西。」
「為什麼你會有這張答案卡啊?而且還是一年級的?」菅原的語氣有些好氣又好笑。
「就是、你記得一二年級的史地老師嗎?頭髮總是綁成馬尾的中村老師。」
「我還記得,然後呢?」
「某一次二年級小考的時候老師把答案卡發下來,結果我剛好拿到前一個學期期末測驗時你的史地答案卡。我捨不得寫,所以就跟老師再拿了一張答案卡……」
「啊,這麼說起來,一二年級的史地老師的確都是中村老師……」菅原低語細想,抬眼看見澤村燒紅的雙耳,不禁噗哧一笑。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啦,明明更應該害羞的事情都做過了。」
「不是啊、這感覺很像什麼秘密被發現一樣,唔啊──」
「不要緊,澤村大地是菅原學長的大粉絲這件事情,我會妥善保密的。」
「你的語氣也太自豪了吧,菅。」
菅原笑著趨前,吻了吻澤村的面頰,雙臂交錯攬住對方的頸項。
「有你這個大粉絲怎麼能讓我不自豪呢,大地。」
|05|抱抱|Hug together
手臂柔軟的內側肌膚緊貼著曬成小麥色的後頸,空調安靜地抹去兩人身上的汗水,細柔的體毛在毫無間隙的接觸裡緊緊相偎。驀然睜開雙眼的菅原覺得有些冷,才發現薄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蹭落床鋪,僅餘一條小毯子糾纏著兩人的雙腿,赤裸的上半身就這樣暴露在26度的夜晚裡。
捨不得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菅原放棄起身拾起被子的念頭,僅是挪開原本放在澤村腰際的左手,抓起腿上的毯子蓋到兩人的肚子上。布料的觸感讓澤村動了動身體,但並沒有改變呼吸的節奏。側躺著的菅原盯著眼前如山巒厚實且耐尋的麥色背脊,肩胛骨下方的淺淺凹彎交錯著不久前被自己的指尖抓撓出的痕跡,暗紅色的足跡一路蔓延至澤村的肩膀,駐足於羅列齒痕之前。
幸好明天是休假,否則大地又要傷腦筋了。菅原帶著歉意與羞赧如此想,但心裡又忍不住責怪起澤村;若不是因為大地故意緩慢抽插,還頻頻在耳畔低語,自己也不至於按捺不住咬上對方的肩膀──
算了,怎麼想都像是藉口。
菅原半自暴自棄地終止腦袋中的回想,深感有個太明白自己的戀人是多麼赤裸的一件事情。維持著原本的睡姿稍微挪動四肢,菅原將左手重新搭上澤村的胸口,感受到對方沉穏的心跳脈動,攬著比自己寬大一號的肩線與身軀,心想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睡顏,但卻是讓自己感覺最舒服的姿勢。
正當菅原闔上雙眼嘗試再次入睡時,枕著菅原手臂的澤村原本沉穩的呼吸陡然加重,一個悠長的吐息後,於黑夜中傳來澤村輕咳的聲音。
「大地?」
「唔,菅?抱歉,吵醒你了?」
「沒,我睡到一半醒過來的……然後發現被子都掉了。」
澤村一個翻身就與菅原面對面,半瞇著眼摸索著菅原的臉,溫暖的掌心撫過菅原臉頰及頸項,抬起頭讓自己的脖子離開菅原的手臂,並將對方的手臂拉到自己懷裡。
「手都麻掉了吧?」
「嗯哼,還好啦。會覺得冷嗎?」菅原作勢要起身下床撿被子,卻被澤村拉著手不放。
「不用了,有毯子就夠了。」澤村將嘴唇貼上菅原的額頭,手臂橫過菅原的脖子下方與腰際,雙手交握於菅原的背後,將對方環抱於胸前。「現在幾點啊?」
「快三點了。」
「還早得很,繼續睡吧。」
菅原聽著澤村夾帶濃重鼻音與睡意的嗓音,仰頭親吻了澤村冒出鬍渣的下巴,而後在澤村的手臂間翻了個身;肌膚相親、安靜地摩擦,最後是佈滿吻痕的後背貼上了結實的胸膛,平穩的心跳聲交疊在一起。
耳廓與頸部枕在澤村溫熱而柔軟的上臂,菅原沒能忍住襲上腦袋的睏意,將手搭在澤村手臂上面,不一會兒就陷入深沉眠夢之中。
他們與彼此分享了不是第一個、也非最後一個無夢的睡眠。掌心包裹著另一個人的手背,在不知不覺中,連第二份心跳都同步在消失的距離裡。
手臂柔軟的內側肌膚緊貼著曬成小麥色的後頸,空調安靜地抹去兩人身上的汗水,細柔的體毛在毫無間隙的接觸裡緊緊相偎。驀然睜開雙眼的菅原覺得有些冷,才發現薄被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蹭落床鋪,僅餘一條小毯子糾纏著兩人的雙腿,赤裸的上半身就這樣暴露在26度的夜晚裡。
捨不得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菅原放棄起身拾起被子的念頭,僅是挪開原本放在澤村腰際的左手,抓起腿上的毯子蓋到兩人的肚子上。布料的觸感讓澤村動了動身體,但並沒有改變呼吸的節奏。側躺著的菅原盯著眼前如山巒厚實且耐尋的麥色背脊,肩胛骨下方的淺淺凹彎交錯著不久前被自己的指尖抓撓出的痕跡,暗紅色的足跡一路蔓延至澤村的肩膀,駐足於羅列齒痕之前。
幸好明天是休假,否則大地又要傷腦筋了。菅原帶著歉意與羞赧如此想,但心裡又忍不住責怪起澤村;若不是因為大地故意緩慢抽插,還頻頻在耳畔低語,自己也不至於按捺不住咬上對方的肩膀──
算了,怎麼想都像是藉口。
菅原半自暴自棄地終止腦袋中的回想,深感有個太明白自己的戀人是多麼赤裸的一件事情。維持著原本的睡姿稍微挪動四肢,菅原將左手重新搭上澤村的胸口,感受到對方沉穏的心跳脈動,攬著比自己寬大一號的肩線與身軀,心想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睡顏,但卻是讓自己感覺最舒服的姿勢。
正當菅原闔上雙眼嘗試再次入睡時,枕著菅原手臂的澤村原本沉穩的呼吸陡然加重,一個悠長的吐息後,於黑夜中傳來澤村輕咳的聲音。
「大地?」
「唔,菅?抱歉,吵醒你了?」
「沒,我睡到一半醒過來的……然後發現被子都掉了。」
澤村一個翻身就與菅原面對面,半瞇著眼摸索著菅原的臉,溫暖的掌心撫過菅原臉頰及頸項,抬起頭讓自己的脖子離開菅原的手臂,並將對方的手臂拉到自己懷裡。
「手都麻掉了吧?」
「嗯哼,還好啦。會覺得冷嗎?」菅原作勢要起身下床撿被子,卻被澤村拉著手不放。
「不用了,有毯子就夠了。」澤村將嘴唇貼上菅原的額頭,手臂橫過菅原的脖子下方與腰際,雙手交握於菅原的背後,將對方環抱於胸前。「現在幾點啊?」
「快三點了。」
「還早得很,繼續睡吧。」
菅原聽著澤村夾帶濃重鼻音與睡意的嗓音,仰頭親吻了澤村冒出鬍渣的下巴,而後在澤村的手臂間翻了個身;肌膚相親、安靜地摩擦,最後是佈滿吻痕的後背貼上了結實的胸膛,平穩的心跳聲交疊在一起。
耳廓與頸部枕在澤村溫熱而柔軟的上臂,菅原沒能忍住襲上腦袋的睏意,將手搭在澤村手臂上面,不一會兒就陷入深沉眠夢之中。
他們與彼此分享了不是第一個、也非最後一個無夢的睡眠。掌心包裹著另一個人的手背,在不知不覺中,連第二份心跳都同步在消失的距離裡。
|06|相談|Talking about
伴隨著學期尾聲的逼近,澤村與菅原兩人的生活也越來越忙碌。除了課堂與打工的安排以外,還多出了許多報告討論與作業繳交的事務,即使是待在屋子裡唸書,為了不影響對方集中注意力,大多也會避免去對方的房間打擾。因此,不知不覺中,澤村與菅原兩人已經約三、四天沒有好好說上話了。
有時候遇到對方剛好要出門、或是正好回家時,會有簡單的招呼──擁抱與親吻,還有一如往常的招呼語──除此之外的對談甚少。儘管菅原曾替晚歸的澤村留過飯菜,澤村也為撰寫報告至深夜的菅原蓋過保暖的毯子,但缺少直接對話溝通的兩人總覺得有哪邊不太習慣。
於是在某一日的早晨,菅原從床上醒來時,伸手一摸就在鬧鐘上摸到一張便利貼,上頭的字跡是屬於先一步離開床舖的澤村的。睡眼尚且惺忪的菅原將紙張湊近一看,熟悉的筆觸讓菅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陽公公快要曬屁股囉,快點起床吃早餐吧。』
菅原眨了眨眼,放棄原本打算賴床的念頭,一鼓作氣從被窩裡爬起來,伸懶腰舒展四肢後就抓起便利貼,往房間內澤村的書桌走去。拿起筆在便利貼下方寫上回應的字句,書寫完畢後,菅原隨手在紙張上多畫了一個小太陽。
『我有乖乖吃早餐了,在太陽公公爬到我頭頂之前。』
在此之後兩人便開始了忙碌生活中的另一種「對話」,一開始便利貼大多出現在兩人的書桌或是冰箱上頭,過沒兩天後屋內牆壁上出現了一塊小留言板,成了這些片段絮語的歸所。
『今天我會比較晚回來,晚餐不用留給我了。
PS:之前的便條紙都到哪去了?』
『最近都很晚回家喔,我要跟老闆抗議,不要再給我們家大地排晚班啦!
PS:我偷偷收起來了,以後好拿來嘲笑你。』
『因為這兩周期末事情比較多,我的排班才會都在晚上。
你後天要找組員來家裡討論報告嗎?
PS:那我只好多拍幾張菅的睡臉當作交換籌碼了。』
『No~改約在外面了。
那是最後一份報告啦,剩下的都是考試了。
PS:不要再拍了,直接叫我醒來如何?』
『我剩下的報告比較多,但都還沒開始動工,有點棘手。
真希望期末趕快過去。
PS:我捨不得。』
『我也希望期末可以快點結束,每次都好忙啊──
之後有空來安排個小旅行吧?
對了,今天我做了幾樣涼拌菜,放在冰箱裡記得要吃喔。
PS:大地討厭鬼。』
『好啊,你有特別想去哪邊嗎?
涼拌牛蒡很好吃!
PS:討厭鬼有件事情想問你。』
『現在腦袋快炸掉啦,等考試結束後再想想吧~
涼拌牛蒡是學姊教我的!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週末找個時間一起去超市吧,家裡冰箱快沒東西了。
出去走走也順便放鬆一下。』
『星期六下午如何?我記得你那天沒有打工?
Memo:水果,吐司,蛋,麵條。』
『好。還有,你覺得上次我們改買的L牌套子,有比之前M牌的好用嗎?』
下課回家的菅原一進到屋內,看到便條紙上的內容後便面紅耳赤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保險套的確快用完了,之前就有打算要去補貨,但後來一陣忙碌也就耽擱了這件事情。菅原覺得腦子有些發熱,儘管同樣的疑問也存在於他腦中,但沒想到澤村會這麼直接地就把問題拋出來。
幸好是紙條而不是當面說出來,不然真不曉得自己會有怎樣的反應。菅原深呼吸後如此想,拿起一張新的便條紙寫下回覆。幾番塗改與重新書寫,最後小心翼翼地將藍色的便利貼貼在留言板上。
『我覺得L牌的還不錯。』
菅原沒有勇氣再看一次自己寫的回覆,貼好後立即轉身、裝了杯水就窩進書房裡開始複習學科。過沒多久後,菅原就聽見門口傳來大門被開啟的聲音。
是澤村回來了。
菅原聽著澤村放東西的聲響以及走動的聲音,知道對方先是把東西擺到桌子上,然後走到衣架處掛好外衣,最後跫音停駐於留言板前──霎那間菅原覺得喉嚨有點緊,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課本,短短的三秒鐘好像有三個小時那麼長。
澤村的腳步聲又再一次響起,逐漸靠近的跫音讓菅原頓時間不知所措,以為澤村下一刻就會打開房門,用他向來真誠而堅毅的眼神直勾勾地抓住自己──但菅原的房門並沒有被打開。腳步聲短暫停止後,隨之響起的是細微的摩擦聲,接著是澤村邁開步伐離開的聲響。
待澤村的房門關上的聲音消失後,菅原從桌前離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探出頭確認澤村的確不在房外後才走出書房。轉身要關上房門時才發現,一張同樣是藍色的便利貼被貼在門板上。
上面只有一個字。
『好。』
菅原像是承受不住似地蹲了下來,摀住臉龐卻停止不了在臉頰上擴散的紅暈,腦中勾勒起澤村寫下這張便利貼時臉上的表情。
想著想著,雖然還是十分羞赧,但菅原的臉上卻浮現一個偌大的笑容。
伴隨著學期尾聲的逼近,澤村與菅原兩人的生活也越來越忙碌。除了課堂與打工的安排以外,還多出了許多報告討論與作業繳交的事務,即使是待在屋子裡唸書,為了不影響對方集中注意力,大多也會避免去對方的房間打擾。因此,不知不覺中,澤村與菅原兩人已經約三、四天沒有好好說上話了。
有時候遇到對方剛好要出門、或是正好回家時,會有簡單的招呼──擁抱與親吻,還有一如往常的招呼語──除此之外的對談甚少。儘管菅原曾替晚歸的澤村留過飯菜,澤村也為撰寫報告至深夜的菅原蓋過保暖的毯子,但缺少直接對話溝通的兩人總覺得有哪邊不太習慣。
於是在某一日的早晨,菅原從床上醒來時,伸手一摸就在鬧鐘上摸到一張便利貼,上頭的字跡是屬於先一步離開床舖的澤村的。睡眼尚且惺忪的菅原將紙張湊近一看,熟悉的筆觸讓菅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陽公公快要曬屁股囉,快點起床吃早餐吧。』
菅原眨了眨眼,放棄原本打算賴床的念頭,一鼓作氣從被窩裡爬起來,伸懶腰舒展四肢後就抓起便利貼,往房間內澤村的書桌走去。拿起筆在便利貼下方寫上回應的字句,書寫完畢後,菅原隨手在紙張上多畫了一個小太陽。
『我有乖乖吃早餐了,在太陽公公爬到我頭頂之前。』
在此之後兩人便開始了忙碌生活中的另一種「對話」,一開始便利貼大多出現在兩人的書桌或是冰箱上頭,過沒兩天後屋內牆壁上出現了一塊小留言板,成了這些片段絮語的歸所。
『今天我會比較晚回來,晚餐不用留給我了。
PS:之前的便條紙都到哪去了?』
『最近都很晚回家喔,我要跟老闆抗議,不要再給我們家大地排晚班啦!
PS:我偷偷收起來了,以後好拿來嘲笑你。』
『因為這兩周期末事情比較多,我的排班才會都在晚上。
你後天要找組員來家裡討論報告嗎?
PS:那我只好多拍幾張菅的睡臉當作交換籌碼了。』
『No~改約在外面了。
那是最後一份報告啦,剩下的都是考試了。
PS:不要再拍了,直接叫我醒來如何?』
『我剩下的報告比較多,但都還沒開始動工,有點棘手。
真希望期末趕快過去。
PS:我捨不得。』
『我也希望期末可以快點結束,每次都好忙啊──
之後有空來安排個小旅行吧?
對了,今天我做了幾樣涼拌菜,放在冰箱裡記得要吃喔。
PS:大地討厭鬼。』
『好啊,你有特別想去哪邊嗎?
涼拌牛蒡很好吃!
PS:討厭鬼有件事情想問你。』
『現在腦袋快炸掉啦,等考試結束後再想想吧~
涼拌牛蒡是學姊教我的!你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週末找個時間一起去超市吧,家裡冰箱快沒東西了。
出去走走也順便放鬆一下。』
『星期六下午如何?我記得你那天沒有打工?
Memo:水果,吐司,蛋,麵條。』
『好。還有,你覺得上次我們改買的L牌套子,有比之前M牌的好用嗎?』
下課回家的菅原一進到屋內,看到便條紙上的內容後便面紅耳赤地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保險套的確快用完了,之前就有打算要去補貨,但後來一陣忙碌也就耽擱了這件事情。菅原覺得腦子有些發熱,儘管同樣的疑問也存在於他腦中,但沒想到澤村會這麼直接地就把問題拋出來。
幸好是紙條而不是當面說出來,不然真不曉得自己會有怎樣的反應。菅原深呼吸後如此想,拿起一張新的便條紙寫下回覆。幾番塗改與重新書寫,最後小心翼翼地將藍色的便利貼貼在留言板上。
『我覺得L牌的還不錯。』
菅原沒有勇氣再看一次自己寫的回覆,貼好後立即轉身、裝了杯水就窩進書房裡開始複習學科。過沒多久後,菅原就聽見門口傳來大門被開啟的聲音。
是澤村回來了。
菅原聽著澤村放東西的聲響以及走動的聲音,知道對方先是把東西擺到桌子上,然後走到衣架處掛好外衣,最後跫音停駐於留言板前──霎那間菅原覺得喉嚨有點緊,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課本,短短的三秒鐘好像有三個小時那麼長。
澤村的腳步聲又再一次響起,逐漸靠近的跫音讓菅原頓時間不知所措,以為澤村下一刻就會打開房門,用他向來真誠而堅毅的眼神直勾勾地抓住自己──但菅原的房門並沒有被打開。腳步聲短暫停止後,隨之響起的是細微的摩擦聲,接著是澤村邁開步伐離開的聲響。
待澤村的房門關上的聲音消失後,菅原從桌前離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探出頭確認澤村的確不在房外後才走出書房。轉身要關上房門時才發現,一張同樣是藍色的便利貼被貼在門板上。
上面只有一個字。
『好。』
菅原像是承受不住似地蹲了下來,摀住臉龐卻停止不了在臉頰上擴散的紅暈,腦中勾勒起澤村寫下這張便利貼時臉上的表情。
想著想著,雖然還是十分羞赧,但菅原的臉上卻浮現一個偌大的笑容。
|07|坐車|Take the bus
車門開啟而後關閉,乘客魚貫進入公車內,趕緊在車子行駛前找到位子入坐。澤村肩上還背著課堂用的背包,厚重的書籍壓的肩膀有些生硬,透明車窗阻擋不了的日光筆直照射在側臉,讓剛坐下的澤村還來不及調整好坐姿,就先瞇起了雙眼。
平日午後的這個時段是搭公車最舒服的時間,車上的人並不多,澤村坐在走道旁,隔壁靠窗的位置留了個空位。
公車司機的嗓音每間隔約五分鐘就從廣播中傳出,每個站點的停靠都有幾位乘客下車與上車,車廂內維持著不超過兩位數的乘客。公車緩緩行駛的節奏並沒有讓澤村感到焦急(即便他確實在等待),反而是享受著這一段車程。
坐在澤村前方的老爺爺手上提著茶點的提袋,西裝筆挺的模樣彷彿準備赴重要的約會;靠近前方公車門旁的位子上坐著一個小女孩與少婦,帶著草帽的兩個人手牽著手,低聲絮語中,不時可以看見小女孩臉上的燦爛微笑;除此之外,隔著一條走道的另一邊靠窗座位上,不時能以眼角餘光瞥見一位穿著時髦的女性,垂頭抱胸的模樣像是在打盹休憩。澤村眨了眨眼看向四周,此時公車恰好停靠在路旁,小女孩一蹦一跳地牽著少婦的手下了公車,車門又再一次關閉。
公車不厭其煩地再一次緩慢行駛,反覆交替的速度讓澤村不由得放空心神,將身體交付予搖晃的車體,等待著下一次的停靠。
須臾後,輕微停頓的煞車伴隨著車門開闔的聲響,進入車廂內的是兩名老婆婆與一位青年。待兩位老婆婆皆入座後,擁有淚痣的灰髮男子才快步走向車廂後半部,一眨眼就坐進澤村旁邊的窗邊空位。
「嗨,大地。」
澤村替菅原拿起他的側背包,另一隻空出的手揉弄了對方的髮作為問候。已經適應車上位子光線的澤村,看著還不習慣窗外強烈日射的菅原瞇起雙眼,眼角的黑痣落在陰影之下,迷人依舊。
澤村沒能忍住內心的一股衝動,藉著將隨身背包還給菅原的動作,半遮掩地吻上被自己拉低視角的菅原眼角,換來菅原訝異的神情與一聲毫無魄力的咋舌。
「怎麼辦,你害我現在只想馬上回家。」
「怪我囉?偷親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菅原做了個鬼臉,繼續說:「好不容易打工換了班,這次一定要去看到展覽,不然就浪費票了。」
澤村想起上一次與上上一次約好要去看展的後果,面露羞赧神情。公車行駛於車流中,澤村放開菅原的背包,坐回原本的坐姿,兩人的肩膀輕靠在一起,窗外的陽光抹去了碰觸的界線,卻無法掩蓋掌心交疊的溫度。
又是一次靠站,澤村這時才發現,原本坐在走道另一邊位置打盹的女性不知何時已經下車,車廂內又多了幾張陌生的臉孔。澤村側頭湊上菅原的耳朵,不曉得又說了些什麼,讓菅原下一秒就掩嘴笑了起來,並且緊緊握住了相繫的掌心。
於是他們也成為了城市裡川流不息的風景之一。
車門開啟而後關閉,乘客魚貫進入公車內,趕緊在車子行駛前找到位子入坐。澤村肩上還背著課堂用的背包,厚重的書籍壓的肩膀有些生硬,透明車窗阻擋不了的日光筆直照射在側臉,讓剛坐下的澤村還來不及調整好坐姿,就先瞇起了雙眼。
平日午後的這個時段是搭公車最舒服的時間,車上的人並不多,澤村坐在走道旁,隔壁靠窗的位置留了個空位。
公車司機的嗓音每間隔約五分鐘就從廣播中傳出,每個站點的停靠都有幾位乘客下車與上車,車廂內維持著不超過兩位數的乘客。公車緩緩行駛的節奏並沒有讓澤村感到焦急(即便他確實在等待),反而是享受著這一段車程。
坐在澤村前方的老爺爺手上提著茶點的提袋,西裝筆挺的模樣彷彿準備赴重要的約會;靠近前方公車門旁的位子上坐著一個小女孩與少婦,帶著草帽的兩個人手牽著手,低聲絮語中,不時可以看見小女孩臉上的燦爛微笑;除此之外,隔著一條走道的另一邊靠窗座位上,不時能以眼角餘光瞥見一位穿著時髦的女性,垂頭抱胸的模樣像是在打盹休憩。澤村眨了眨眼看向四周,此時公車恰好停靠在路旁,小女孩一蹦一跳地牽著少婦的手下了公車,車門又再一次關閉。
公車不厭其煩地再一次緩慢行駛,反覆交替的速度讓澤村不由得放空心神,將身體交付予搖晃的車體,等待著下一次的停靠。
須臾後,輕微停頓的煞車伴隨著車門開闔的聲響,進入車廂內的是兩名老婆婆與一位青年。待兩位老婆婆皆入座後,擁有淚痣的灰髮男子才快步走向車廂後半部,一眨眼就坐進澤村旁邊的窗邊空位。
「嗨,大地。」
澤村替菅原拿起他的側背包,另一隻空出的手揉弄了對方的髮作為問候。已經適應車上位子光線的澤村,看著還不習慣窗外強烈日射的菅原瞇起雙眼,眼角的黑痣落在陰影之下,迷人依舊。
澤村沒能忍住內心的一股衝動,藉著將隨身背包還給菅原的動作,半遮掩地吻上被自己拉低視角的菅原眼角,換來菅原訝異的神情與一聲毫無魄力的咋舌。
「怎麼辦,你害我現在只想馬上回家。」
「怪我囉?偷親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菅原做了個鬼臉,繼續說:「好不容易打工換了班,這次一定要去看到展覽,不然就浪費票了。」
澤村想起上一次與上上一次約好要去看展的後果,面露羞赧神情。公車行駛於車流中,澤村放開菅原的背包,坐回原本的坐姿,兩人的肩膀輕靠在一起,窗外的陽光抹去了碰觸的界線,卻無法掩蓋掌心交疊的溫度。
又是一次靠站,澤村這時才發現,原本坐在走道另一邊位置打盹的女性不知何時已經下車,車廂內又多了幾張陌生的臉孔。澤村側頭湊上菅原的耳朵,不曉得又說了些什麼,讓菅原下一秒就掩嘴笑了起來,並且緊緊握住了相繫的掌心。
於是他們也成為了城市裡川流不息的風景之一。
|08|換衣服|Changing
走過川流不息的人群與數不清第幾個路口,手上還提著剛去麵包店買來的吐司與果醬,菅原又舉起手查看手腕上的錶面,還差十分鐘就下午四點了。
還好、應該來得及。菅原暗自在心中默想,邁開步伐踏入公寓大門裡,身後不遠處的藍天正飄來一片烏雲。
鑰匙插入門鎖裡,儘管知道屋內無人還是下意識說了句「我回來了」,菅原快手快腳地將手上的物品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兩三步就走到陽台,抓起橫桿上的薄被就往屋裡走;正當菅原走進室內並關上落地窗時,濕溽的雨意正將湛藍晴空染成一片灰濛,沒多久就落下白茫一片的陣雨。
菅原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上的被子,聽覺就被轟然雨聲所占據,彷彿內心也下了一場乾淨透徹的午後陣雨。將臉埋進胸前的被褥,嗅聞殘留的溫暖氣息,讓菅原聯想起今早賴床的澤村側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想到澤村總是能讓菅原彎起微笑,不論何時何地。
將摺疊好的被子放在床鋪上,菅原打開收納換季衣物的衣櫃櫃門,正打算要將洗曬完畢的薄被放進去的時候,意外看見一套熟悉的衣服。
素白乾淨的衣料透著底下漆黑墨色,最外層罩著同樣深沉的色彩,讓菅原霎時間回想起那些揮灑熱情的日子、被稱作「烏鴉」的時光。與某個學弟不同,菅原從來沒覺得烏野的制服特別好看或喜歡──說起來制服不就是制服嗎──只是在畢業數年後再次看見曾習以為常的物品,不免感到有些懷念與憶舊。
可是自己的制服應該放在老家啊?菅原帶著些許困惑翻看著制服大衣與襯衫,腦中突然浮現一個想法,遂將制服從衣架上取下。
*
即使澤村記得帶傘出門,卻還是不免被雨勢滂沱的午後陣雨打濕了。為了護住不讓隨身背包濕掉,左肩與雙腳都被雨水浸濕了覆蓋的衣料,半身狼狽的澤村打開大門走進玄關處,一邊整理手上的雨傘一邊朝屋內喊聲。
「我回來了──」
「大地?」菅原的應答聲隨即傳來,聽起來有些距離,在未歇止的雨勢裡顯得有些飄忽。
一連串咚咚咚的腳步聲愈漸靠近,澤村心裡想著「菅又沒穿室內鞋了」,正打算向來者這麼開口時,卻被眼前出現的身影震懾得張口吶然無語。
「你回來啦。怎麼褲子和衣袖濕成這樣?不是帶了傘出門?」
「菅,你身上的是……」澤村無暇顧及菅原拋出的疑問,兩眼發直地看著菅原身上的白襯衫與黑色制服褲,在窗外灰暗的天色下顯得有些虛幻。澤村揉了揉眼,指尖冰冷的雨意染上眼角。
「是你的制服!很懷念吧,要收被子的時候意外看見的。」菅原雙腳併攏站好後原地轉了個圈,朝著澤村揚起笑容。「真不甘心啊,就這麼點體格差,這幾年來竟然一點也沒追上。」
「你這樣就很好。」
「大地每次都這麼說,太敷衍啦。」
「我是真心這麼想的。話說回來,菅你是故意的吧?」
「唔?」
濕潤雨意沿著筆挺的襯衫衣領一路蔓延至第二顆鈕扣(後來再一次被縫上去的),再滑落至不知何時被拉出的襯衫下擺,微涼的觸感讓菅原有些發癢,卻不覺得冰冷,相反地點燃了難耐的熱度。
「從以前我就很不喜歡我們學校的襯衫。真的太薄了。」澤村喟嘆道。
「什麼?」
「而且竟然是畢業這麼久以後才讓你穿到我的制服。」
「什麼?澤村大地?」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菅原盯著面露無辜神情的澤村,臉上的詫異與羞赧毫無遮掩地迎上澤村的目光,赤裸的慾望在空氣中黏膩地貼附上菅原的肌膚。
「作為補償,至少讓我成為脫下制服的第一人吧?」
「噢、大地。那你可要小心別把第二顆鈕扣扯掉了。」
「當然不會,那可是你的第二顆扣子。」
「……我的天啊大地!」
菅原又驚又笑的表情被澤村擁在懷中,就像曾經的青衫歲月裡許多次擁抱一樣。
走過川流不息的人群與數不清第幾個路口,手上還提著剛去麵包店買來的吐司與果醬,菅原又舉起手查看手腕上的錶面,還差十分鐘就下午四點了。
還好、應該來得及。菅原暗自在心中默想,邁開步伐踏入公寓大門裡,身後不遠處的藍天正飄來一片烏雲。
鑰匙插入門鎖裡,儘管知道屋內無人還是下意識說了句「我回來了」,菅原快手快腳地將手上的物品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兩三步就走到陽台,抓起橫桿上的薄被就往屋裡走;正當菅原走進室內並關上落地窗時,濕溽的雨意正將湛藍晴空染成一片灰濛,沒多久就落下白茫一片的陣雨。
菅原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上的被子,聽覺就被轟然雨聲所占據,彷彿內心也下了一場乾淨透徹的午後陣雨。將臉埋進胸前的被褥,嗅聞殘留的溫暖氣息,讓菅原聯想起今早賴床的澤村側臉,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想到澤村總是能讓菅原彎起微笑,不論何時何地。
將摺疊好的被子放在床鋪上,菅原打開收納換季衣物的衣櫃櫃門,正打算要將洗曬完畢的薄被放進去的時候,意外看見一套熟悉的衣服。
素白乾淨的衣料透著底下漆黑墨色,最外層罩著同樣深沉的色彩,讓菅原霎時間回想起那些揮灑熱情的日子、被稱作「烏鴉」的時光。與某個學弟不同,菅原從來沒覺得烏野的制服特別好看或喜歡──說起來制服不就是制服嗎──只是在畢業數年後再次看見曾習以為常的物品,不免感到有些懷念與憶舊。
可是自己的制服應該放在老家啊?菅原帶著些許困惑翻看著制服大衣與襯衫,腦中突然浮現一個想法,遂將制服從衣架上取下。
*
即使澤村記得帶傘出門,卻還是不免被雨勢滂沱的午後陣雨打濕了。為了護住不讓隨身背包濕掉,左肩與雙腳都被雨水浸濕了覆蓋的衣料,半身狼狽的澤村打開大門走進玄關處,一邊整理手上的雨傘一邊朝屋內喊聲。
「我回來了──」
「大地?」菅原的應答聲隨即傳來,聽起來有些距離,在未歇止的雨勢裡顯得有些飄忽。
一連串咚咚咚的腳步聲愈漸靠近,澤村心裡想著「菅又沒穿室內鞋了」,正打算向來者這麼開口時,卻被眼前出現的身影震懾得張口吶然無語。
「你回來啦。怎麼褲子和衣袖濕成這樣?不是帶了傘出門?」
「菅,你身上的是……」澤村無暇顧及菅原拋出的疑問,兩眼發直地看著菅原身上的白襯衫與黑色制服褲,在窗外灰暗的天色下顯得有些虛幻。澤村揉了揉眼,指尖冰冷的雨意染上眼角。
「是你的制服!很懷念吧,要收被子的時候意外看見的。」菅原雙腳併攏站好後原地轉了個圈,朝著澤村揚起笑容。「真不甘心啊,就這麼點體格差,這幾年來竟然一點也沒追上。」
「你這樣就很好。」
「大地每次都這麼說,太敷衍啦。」
「我是真心這麼想的。話說回來,菅你是故意的吧?」
「唔?」
濕潤雨意沿著筆挺的襯衫衣領一路蔓延至第二顆鈕扣(後來再一次被縫上去的),再滑落至不知何時被拉出的襯衫下擺,微涼的觸感讓菅原有些發癢,卻不覺得冰冷,相反地點燃了難耐的熱度。
「從以前我就很不喜歡我們學校的襯衫。真的太薄了。」澤村喟嘆道。
「什麼?」
「而且竟然是畢業這麼久以後才讓你穿到我的制服。」
「什麼?澤村大地?」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菅原盯著面露無辜神情的澤村,臉上的詫異與羞赧毫無遮掩地迎上澤村的目光,赤裸的慾望在空氣中黏膩地貼附上菅原的肌膚。
「作為補償,至少讓我成為脫下制服的第一人吧?」
「噢、大地。那你可要小心別把第二顆鈕扣扯掉了。」
「當然不會,那可是你的第二顆扣子。」
「……我的天啊大地!」
菅原又驚又笑的表情被澤村擁在懷中,就像曾經的青衫歲月裡許多次擁抱一樣。
|09|晴天|Sunny day
「列車門即將關閉,請注意。」
嘈雜的人聲與各式聲響被緊閉的車門隔絕,菅原環視乘客不多的車廂,隨意找了靠窗的空位入座。還來不及調整背後的束口包位置,耳邊就傳來車務人員的嗓音,語調輕緩地提醒列車行駛方向與沿途停靠站點,然而菅原滿臉心不在焉的神情,顯然沒有將廣播內容聽入耳中。
列車緩緩加速行駛,在駛出車站約莫兩個呼吸後達到平穩的行車速度,車體與軌道的碰撞聲規律迴盪在空氣裡,碰撞著輕靠在座椅上的身軀。菅原將背包抱在胸口,目光遠眺車窗外不斷流逝的風景。
鱗次櫛比的建築與錯落其中的稀疏綠意,劃破規律的街道路口及行人,襯著遠方萬里晴空,在列車的高速之下融合成一片又一片色彩,令人眼花撩亂。
須臾間列車駛出建築叢林,來到一片平坦如茵的原野區,無所遮蔽的日光曬進車廂內,讓菅原忍不住瞇起了雙眼。
列車的引擎聲陡然降低,車廂內空調的聲音明顯了起來,坐在菅原前方不遠處的一對母子小小聲地交談著,稚嫩童音伴隨著笑聲,與窗外的一片明媚日光構成一副美好風景。
片刻後,列車減速、靠站。孩子與母親離開了座位,同時車廂內也增加了同樣陌生的乘客,菅原依舊坐在靠窗的位置,下巴抵在束口袋的袋口上,突然感覺到懷裡的布包震了震。
菅原神色一斂,咬了咬下唇,卻沒有打開袋子的打算。列車再度駛離車站,被指示牌與電線桿切碎的陽光拍打在菅原臉上,彷彿被誰溫暖的手掌輕撫。
菅原終於嘆了一口氣。
當車門關閉的聲音在菅原身後響起時,伴隨著警示鳴笛聲,菅原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下了列車。列車甫離的月台上只有兩三位候車乘客,老舊但乾淨的小車站讓人感受到一股懷舊之情。
背在背後的束口袋又震了震,這次菅原選擇打開袋子,掏出被層層物品埋住的手機,上頭不意外地顯示著那個人的名字。
「喂喂、大地。嗯,嗯。嗯。我也是。和你說噢,其實想想就覺得為了一盒豆腐吵架還蠻蠢的,對吧?我現在沒有在超市啦,我在車站,是哪個車站我也還不知道,就隨便搭上一班車坐了幾站……今天天氣好好喔,大地。我想你。」
燦爛陽光灑落菅原的肩膀與髮梢,也照亮眼角一隅的灰暗。
──天氣確實萬里無雲。
「列車門即將關閉,請注意。」
嘈雜的人聲與各式聲響被緊閉的車門隔絕,菅原環視乘客不多的車廂,隨意找了靠窗的空位入座。還來不及調整背後的束口包位置,耳邊就傳來車務人員的嗓音,語調輕緩地提醒列車行駛方向與沿途停靠站點,然而菅原滿臉心不在焉的神情,顯然沒有將廣播內容聽入耳中。
列車緩緩加速行駛,在駛出車站約莫兩個呼吸後達到平穩的行車速度,車體與軌道的碰撞聲規律迴盪在空氣裡,碰撞著輕靠在座椅上的身軀。菅原將背包抱在胸口,目光遠眺車窗外不斷流逝的風景。
鱗次櫛比的建築與錯落其中的稀疏綠意,劃破規律的街道路口及行人,襯著遠方萬里晴空,在列車的高速之下融合成一片又一片色彩,令人眼花撩亂。
須臾間列車駛出建築叢林,來到一片平坦如茵的原野區,無所遮蔽的日光曬進車廂內,讓菅原忍不住瞇起了雙眼。
列車的引擎聲陡然降低,車廂內空調的聲音明顯了起來,坐在菅原前方不遠處的一對母子小小聲地交談著,稚嫩童音伴隨著笑聲,與窗外的一片明媚日光構成一副美好風景。
片刻後,列車減速、靠站。孩子與母親離開了座位,同時車廂內也增加了同樣陌生的乘客,菅原依舊坐在靠窗的位置,下巴抵在束口袋的袋口上,突然感覺到懷裡的布包震了震。
菅原神色一斂,咬了咬下唇,卻沒有打開袋子的打算。列車再度駛離車站,被指示牌與電線桿切碎的陽光拍打在菅原臉上,彷彿被誰溫暖的手掌輕撫。
菅原終於嘆了一口氣。
當車門關閉的聲音在菅原身後響起時,伴隨著警示鳴笛聲,菅原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下了列車。列車甫離的月台上只有兩三位候車乘客,老舊但乾淨的小車站讓人感受到一股懷舊之情。
背在背後的束口袋又震了震,這次菅原選擇打開袋子,掏出被層層物品埋住的手機,上頭不意外地顯示著那個人的名字。
「喂喂、大地。嗯,嗯。嗯。我也是。和你說噢,其實想想就覺得為了一盒豆腐吵架還蠻蠢的,對吧?我現在沒有在超市啦,我在車站,是哪個車站我也還不知道,就隨便搭上一班車坐了幾站……今天天氣好好喔,大地。我想你。」
燦爛陽光灑落菅原的肩膀與髮梢,也照亮眼角一隅的灰暗。
──天氣確實萬里無雲。
|10|雨天|Rainy day
氣象預報裡的雨季遲遲未來,籠罩著整片天空的烏雲使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澤村努力撐開眼皮,覷了一眼床頭旁的鬧鐘,發出一聲呻吟後側身又閉上雙眼。再不起床弄些吃的東西不行,澤村心想,但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抗議罷工。
兩日前送菅原去研討會時,澤村就感覺身體有些微恙,但只當作是天氣轉換的不適,沒想到隔天就發起高燒來。幸好屋裡還有備用藥跟冰枕,向學校和打工處請了一天假,休息大半天後,總算是出門去了一趟醫院。
遵照醫生指示的時間服藥與休息,儘管喉嚨仍因發炎而痛得厲害,額間遲遲不退的高溫總算是下降許多。恰好接下來遇上周末,學校方面不需擔心,打工處的調班也有人遞補,應該可以專心養病──仍躺在床上的澤村腦中轉著繁瑣的事項,口水吞嚥的動作拉扯出喉間陣陣疼痛。
已無睡意,卻無力移動身軀。距離中午吃藥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個小時,再不起來吃藥不行,在那之前還要先吃飯……要在周一前好起來,不然學校那邊很難處理,而且菅原周一中午就回來了。澤村聽著貌似雨水拍打屋簷的聲響,在心中默默計數菅原不在的日子,以及剩餘的等待。
還有幾個晝夜,多少小時,多少次回覆手機郵件的機會。澤村看著枕邊亮著訊息燈的手機,卻沒有滑開螢幕;實在不希望菅原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即使知道也只是徒增擔憂而已,但卻忍不住覺得一個人的房間實在太空曠。
空曠而寂靜。以至於雨水拍打的聲響竟然會佔據了所有聽覺,甚至有種視線所及全染上淺藍色雨意的錯覺。
雨聲尚未歇息,終於感覺到些許飢餓感的澤村撐起身體,先是草草地沖了個澡,而後簡便下了些麵條,吃完後將晚餐後的藥包與補充維他命的藥錠一併吞下。
應該再補充些電解質或是水份的,但已用罄大半力氣的澤村此刻只想倒頭就睡。雨勢似乎在入夜後變得越來越強烈,雨水敲擊的聲響密集而緊湊,最後形成一陣綿長而厚重的長音,擠壓著耳膜,讓人忍不住想一頭埋進枕間。
再一次躺進被窩裡,神色疲倦的澤村抓住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點開未讀郵件後眉頭皺了一下,隨後又笑了起來。看著抱怨被雨淋濕鞋子的內文,讓原本覺得雨勢有些惱人的澤村,突然覺得這場雨可親起來。
希望菅不要因此而感冒啊。澤村盯著螢幕這麼想,懷裡抱著對方的枕頭,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之中。
綿延不絕的雨勢似乎也悄悄漫進夢的國度,入夜後的屋內伸手不見五指,澤村感覺到有股微涼貼上自己的額間與雙頰,隨後是濕熱的觸感,帶著雨水的氣息,沿著同樣的路徑而行;溫柔的觸碰讓澤村聯想到親吻,於是便忍不住呢喃起菅原的名字,竟也得到熟悉的回應及擁抱。
「唉,大地唷。」
「唔……」
「嗯?醒了嗎?大──地──」
低聲的呼喚與耳鬢間的磨蹭,讓睏意尚未褪去的澤村悠然轉醒,看見眼前斗大的臉孔,會意過來後隨即倒抽一口氣。
「菅!是你?可是?」
「太擔心你所以提早回來啦。想著你一直沒打電話只寄郵件,搞不好是感冒變嚴重了,沒想到真的是這樣。怎麼可以不跟我說呢──」
「哎唷、哎!」被捏了幾下鼻子的澤村皺了皺眉,努力拉開兩人的距離。「我感冒有點嚴重,你別靠我這麼近,會傳染的!現在是什麼時候?早上了?你剛回來?」
「早上囉,我昨晚就回來啦。看到呼呼大睡的大地小朋友,抱著我的枕頭喊孝支呢。」菅原不理會澤村,硬是將對方攬入懷中。
「欸、什麼?」聽到菅原的話,澤村明顯一愣,連推開對方的手都僵在原地。
「燒退了就沒有傳染力啦,不要緊、不要緊。」
「不是這個、欸不對,不是這樣──」
「沒有什麼是不是的!病人就要乖乖聽話!」菅原強勢地用手摀住澤村的嘴巴,「我猜你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對吧,我去弄早餐,你再躺一下,我等等來叫你。」
「菅……」澤村看著菅原起身的身影,原本到嘴邊的道歉又嚥回喉中。看著轉頭看向自己的菅原,有些睡亂的髮與雙眼底下的淺淺陰影,突然發現自己是這麼依賴眼前的這個人。
「嗯?」
「謝謝你。」
「不客氣。能看到大地可愛的一面也很難得呢。」
「別再糗我了、菅。」
「欸──不是孝支嗎?」
菅原揉了揉澤村的髮和面頰,離開房間前又量了一下澤村的體溫。躺在床上的澤村聽著菅原逐漸走遠的腳步聲,心裡卻感覺到無比的踏實;他知道菅原不會走遠,在一聲呼喊就會抵達的距離以內。
陰沉沉的雨勢還看不見盡頭,然而,不論是寂靜或空曠,皆已不再。
氣象預報裡的雨季遲遲未來,籠罩著整片天空的烏雲使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澤村努力撐開眼皮,覷了一眼床頭旁的鬧鐘,發出一聲呻吟後側身又閉上雙眼。再不起床弄些吃的東西不行,澤村心想,但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都在抗議罷工。
兩日前送菅原去研討會時,澤村就感覺身體有些微恙,但只當作是天氣轉換的不適,沒想到隔天就發起高燒來。幸好屋裡還有備用藥跟冰枕,向學校和打工處請了一天假,休息大半天後,總算是出門去了一趟醫院。
遵照醫生指示的時間服藥與休息,儘管喉嚨仍因發炎而痛得厲害,額間遲遲不退的高溫總算是下降許多。恰好接下來遇上周末,學校方面不需擔心,打工處的調班也有人遞補,應該可以專心養病──仍躺在床上的澤村腦中轉著繁瑣的事項,口水吞嚥的動作拉扯出喉間陣陣疼痛。
已無睡意,卻無力移動身軀。距離中午吃藥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個小時,再不起來吃藥不行,在那之前還要先吃飯……要在周一前好起來,不然學校那邊很難處理,而且菅原周一中午就回來了。澤村聽著貌似雨水拍打屋簷的聲響,在心中默默計數菅原不在的日子,以及剩餘的等待。
還有幾個晝夜,多少小時,多少次回覆手機郵件的機會。澤村看著枕邊亮著訊息燈的手機,卻沒有滑開螢幕;實在不希望菅原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即使知道也只是徒增擔憂而已,但卻忍不住覺得一個人的房間實在太空曠。
空曠而寂靜。以至於雨水拍打的聲響竟然會佔據了所有聽覺,甚至有種視線所及全染上淺藍色雨意的錯覺。
雨聲尚未歇息,終於感覺到些許飢餓感的澤村撐起身體,先是草草地沖了個澡,而後簡便下了些麵條,吃完後將晚餐後的藥包與補充維他命的藥錠一併吞下。
應該再補充些電解質或是水份的,但已用罄大半力氣的澤村此刻只想倒頭就睡。雨勢似乎在入夜後變得越來越強烈,雨水敲擊的聲響密集而緊湊,最後形成一陣綿長而厚重的長音,擠壓著耳膜,讓人忍不住想一頭埋進枕間。
再一次躺進被窩裡,神色疲倦的澤村抓住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點開未讀郵件後眉頭皺了一下,隨後又笑了起來。看著抱怨被雨淋濕鞋子的內文,讓原本覺得雨勢有些惱人的澤村,突然覺得這場雨可親起來。
希望菅不要因此而感冒啊。澤村盯著螢幕這麼想,懷裡抱著對方的枕頭,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之中。
綿延不絕的雨勢似乎也悄悄漫進夢的國度,入夜後的屋內伸手不見五指,澤村感覺到有股微涼貼上自己的額間與雙頰,隨後是濕熱的觸感,帶著雨水的氣息,沿著同樣的路徑而行;溫柔的觸碰讓澤村聯想到親吻,於是便忍不住呢喃起菅原的名字,竟也得到熟悉的回應及擁抱。
「唉,大地唷。」
「唔……」
「嗯?醒了嗎?大──地──」
低聲的呼喚與耳鬢間的磨蹭,讓睏意尚未褪去的澤村悠然轉醒,看見眼前斗大的臉孔,會意過來後隨即倒抽一口氣。
「菅!是你?可是?」
「太擔心你所以提早回來啦。想著你一直沒打電話只寄郵件,搞不好是感冒變嚴重了,沒想到真的是這樣。怎麼可以不跟我說呢──」
「哎唷、哎!」被捏了幾下鼻子的澤村皺了皺眉,努力拉開兩人的距離。「我感冒有點嚴重,你別靠我這麼近,會傳染的!現在是什麼時候?早上了?你剛回來?」
「早上囉,我昨晚就回來啦。看到呼呼大睡的大地小朋友,抱著我的枕頭喊孝支呢。」菅原不理會澤村,硬是將對方攬入懷中。
「欸、什麼?」聽到菅原的話,澤村明顯一愣,連推開對方的手都僵在原地。
「燒退了就沒有傳染力啦,不要緊、不要緊。」
「不是這個、欸不對,不是這樣──」
「沒有什麼是不是的!病人就要乖乖聽話!」菅原強勢地用手摀住澤村的嘴巴,「我猜你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對吧,我去弄早餐,你再躺一下,我等等來叫你。」
「菅……」澤村看著菅原起身的身影,原本到嘴邊的道歉又嚥回喉中。看著轉頭看向自己的菅原,有些睡亂的髮與雙眼底下的淺淺陰影,突然發現自己是這麼依賴眼前的這個人。
「嗯?」
「謝謝你。」
「不客氣。能看到大地可愛的一面也很難得呢。」
「別再糗我了、菅。」
「欸──不是孝支嗎?」
菅原揉了揉澤村的髮和面頰,離開房間前又量了一下澤村的體溫。躺在床上的澤村聽著菅原逐漸走遠的腳步聲,心裡卻感覺到無比的踏實;他知道菅原不會走遠,在一聲呼喊就會抵達的距離以內。
陰沉沉的雨勢還看不見盡頭,然而,不論是寂靜或空曠,皆已不再。
|11|途中|Something ing *R18!
「其實我一直很想做一件事情。」
「嗯?」正忙著解開菅原襯衫鈕釦的澤村分神回應,並沒有留意到菅原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窗外的淅瀝雨聲包圍住兩人,因為協助學生會舉辦會議而雙雙穿上的筆挺套裝早已凌亂,交疊的外套因為菅原的一個翻身而從床舖邊緣滑落至地板上,發出細微的衣料摩擦聲。
胯下的硬挺緊密相貼,澤村驀地紅了雙頰,抬眼發現菅原連耳根都紅透了。
還沒將揶揄的話說出口,跨坐在澤村身上的菅原就伸出手抓住澤村喉間的領帶,半敞的胸膛在昏暗的天色下染上淺淺陰影,若隱若現的乳尖挑逗著澤村的理智。
澤村想起身拉近兩人的距離,卻被菅原以另外一隻手阻擋。
「大地都不給我繫領帶的機會。所以我一直想,有一天一定要親自解開大地的領帶。不覺得這很像拆禮物嗎?」
「嗯哼……不過比起被拆,我比較喜歡當拆禮物的那一個。」
「我知道。」菅原拾起自己早就被澤村扯落的領帶,咬在唇間若有所思道:「但我今天很想拆禮物……嘛?大地?」
貼近雙頰,兩人互相交換幾個親吻,愈漸急促的呼吸和窗外雨聲交錯在一起,這次澤村終於看見了菅原眼中的濕潤目光。彷彿無奈一笑,澤村將吻落在菅原的眼角,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留下淺淺齒痕。
平時總是溫順柔軟的雨水,此番挾著奔騰之勢而來。
「好吧。菅原同學想怎麼拆禮物呢?」
「嗯……物盡其用地拆?」
菅原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拉開澤村頸間的領帶,並將兩人份的領帶繫在對方的雙手手腕上;被奪走雙手自由的澤村悶哼一聲,卻不是因為行動受到限制,而是身下的刻意摩擦令人慾火難耐。
微涼的指尖貼上溫熱胸膛,緊接著覆上的是濕熱的舌尖,菅原的親吻與觸摸沿著澤村胸膛的肌肉線條一路向下,不知何時解開的皮帶與褲頭底下露出深灰色的底褲,腫脹的分身赤裸裸地叫囂著慾望。
菅原以手指輕裹澤村的下體,同時聽見澤村倒抽一口氣的聲音,菅原的手掌並沒有放開,但卻直起上半身,掛在菅原身上的白襯衫因為薄汗而貼附在肌膚上,嘴巴半張的神態讓澤村感覺有股熱氣直往腦門衝去。
但菅原並沒有留給澤村反應的餘地,下一秒就將自己的分身貼上對方的,已經流出不少濕黏液體的柱體緊貼著摩擦彼此,剎那間不論是澤村或是菅原,都只剩下喘息的力氣。
「啊……大地……哈、哈……舒服嗎……?」
「菅……唔哼……」
原本箝制住澤村雙手行動的領帶早在掙扎中鬆脫,澤村伸出手撫上菅原的大腿,帶著薄繭的掌心一路向著菅原緊實的臀部前進。
「嗯……啊……大地、大地……啊──!」
眼前的一片白光讓菅原無暇顧及澤村的舉動,壓抑的喘息盡數落在耳畔,高潮過後的兩人身軀交疊平躺在床鋪上,壓在澤村身上的菅原輕輕閉上了眼。
嘩啦雨聲再一次籠罩兩人,澤村親了親菅原的髮旋,得到對方撒嬌似的鼻音。
「怎麼樣,這份禮物拆得還滿意嗎?」
「嗯哼……沒什麼好不滿意的。」
「那麼是該輪到我來拆禮物了吧?」
澤村伸手輕撫菅原的側臉,並將對方的短髮收攏至耳後,裸露出的側臉被窗外微光所照亮,因情動而濕潤的雙眼微微眨了幾下,眸中有著無須言明的渴望。
「那麼、這位客人……想怎麼拆呢?」
「有什麼方式可以選擇呢?」澤村挪動原本緊貼在菅原臀部的手指,藉著體液潤滑探入菅原的體內。
「嗯……啊……就、這樣拆……?」
「……還真是直接的邀請……」
「本店……可不提供退換貨服務……哦。客人可要拆得……嗯……仔細一點……」
語畢,在兩人之間的的小澤村瞬間硬挺起來,惹來菅原的一陣輕笑與澤村惱羞的一吻。
時而激烈時而細柔的雨勢包圍住兩人,然此刻不論是澤村或菅原,都無暇顧及彼此以外的其他。在澤村終於進入的當下,菅原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一次又一次回應著澤村的呼喊。
每一次的結合,都是比親吻還要更近的距離。儘管如此,相愛的戀人還是無法停止交換吐息的動作,彷彿每一次的親吻,都是共生。
「其實我一直很想做一件事情。」
「嗯?」正忙著解開菅原襯衫鈕釦的澤村分神回應,並沒有留意到菅原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窗外的淅瀝雨聲包圍住兩人,因為協助學生會舉辦會議而雙雙穿上的筆挺套裝早已凌亂,交疊的外套因為菅原的一個翻身而從床舖邊緣滑落至地板上,發出細微的衣料摩擦聲。
胯下的硬挺緊密相貼,澤村驀地紅了雙頰,抬眼發現菅原連耳根都紅透了。
還沒將揶揄的話說出口,跨坐在澤村身上的菅原就伸出手抓住澤村喉間的領帶,半敞的胸膛在昏暗的天色下染上淺淺陰影,若隱若現的乳尖挑逗著澤村的理智。
澤村想起身拉近兩人的距離,卻被菅原以另外一隻手阻擋。
「大地都不給我繫領帶的機會。所以我一直想,有一天一定要親自解開大地的領帶。不覺得這很像拆禮物嗎?」
「嗯哼……不過比起被拆,我比較喜歡當拆禮物的那一個。」
「我知道。」菅原拾起自己早就被澤村扯落的領帶,咬在唇間若有所思道:「但我今天很想拆禮物……嘛?大地?」
貼近雙頰,兩人互相交換幾個親吻,愈漸急促的呼吸和窗外雨聲交錯在一起,這次澤村終於看見了菅原眼中的濕潤目光。彷彿無奈一笑,澤村將吻落在菅原的眼角,感覺到自己的脖頸被留下淺淺齒痕。
平時總是溫順柔軟的雨水,此番挾著奔騰之勢而來。
「好吧。菅原同學想怎麼拆禮物呢?」
「嗯……物盡其用地拆?」
菅原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拉開澤村頸間的領帶,並將兩人份的領帶繫在對方的雙手手腕上;被奪走雙手自由的澤村悶哼一聲,卻不是因為行動受到限制,而是身下的刻意摩擦令人慾火難耐。
微涼的指尖貼上溫熱胸膛,緊接著覆上的是濕熱的舌尖,菅原的親吻與觸摸沿著澤村胸膛的肌肉線條一路向下,不知何時解開的皮帶與褲頭底下露出深灰色的底褲,腫脹的分身赤裸裸地叫囂著慾望。
菅原以手指輕裹澤村的下體,同時聽見澤村倒抽一口氣的聲音,菅原的手掌並沒有放開,但卻直起上半身,掛在菅原身上的白襯衫因為薄汗而貼附在肌膚上,嘴巴半張的神態讓澤村感覺有股熱氣直往腦門衝去。
但菅原並沒有留給澤村反應的餘地,下一秒就將自己的分身貼上對方的,已經流出不少濕黏液體的柱體緊貼著摩擦彼此,剎那間不論是澤村或是菅原,都只剩下喘息的力氣。
「啊……大地……哈、哈……舒服嗎……?」
「菅……唔哼……」
原本箝制住澤村雙手行動的領帶早在掙扎中鬆脫,澤村伸出手撫上菅原的大腿,帶著薄繭的掌心一路向著菅原緊實的臀部前進。
「嗯……啊……大地、大地……啊──!」
眼前的一片白光讓菅原無暇顧及澤村的舉動,壓抑的喘息盡數落在耳畔,高潮過後的兩人身軀交疊平躺在床鋪上,壓在澤村身上的菅原輕輕閉上了眼。
嘩啦雨聲再一次籠罩兩人,澤村親了親菅原的髮旋,得到對方撒嬌似的鼻音。
「怎麼樣,這份禮物拆得還滿意嗎?」
「嗯哼……沒什麼好不滿意的。」
「那麼是該輪到我來拆禮物了吧?」
澤村伸手輕撫菅原的側臉,並將對方的短髮收攏至耳後,裸露出的側臉被窗外微光所照亮,因情動而濕潤的雙眼微微眨了幾下,眸中有著無須言明的渴望。
「那麼、這位客人……想怎麼拆呢?」
「有什麼方式可以選擇呢?」澤村挪動原本緊貼在菅原臀部的手指,藉著體液潤滑探入菅原的體內。
「嗯……啊……就、這樣拆……?」
「……還真是直接的邀請……」
「本店……可不提供退換貨服務……哦。客人可要拆得……嗯……仔細一點……」
語畢,在兩人之間的的小澤村瞬間硬挺起來,惹來菅原的一陣輕笑與澤村惱羞的一吻。
時而激烈時而細柔的雨勢包圍住兩人,然此刻不論是澤村或菅原,都無暇顧及彼此以外的其他。在澤村終於進入的當下,菅原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一次又一次回應著澤村的呼喊。
每一次的結合,都是比親吻還要更近的距離。儘管如此,相愛的戀人還是無法停止交換吐息的動作,彷彿每一次的親吻,都是共生。
|12|如何|How about
雨季裡最難能可貴的就是放晴的時刻。
坐在課堂教室裡的菅原眼見窗外天色轉晴,腦中來回盤算澤村今日的行程表,在教授終於說出「今天就到這邊」的同時撥打了對方的手機號碼。嘟嘟提示音沒有持續太久就中斷,低沉溫潤的嗓音下一秒便緊貼在菅原的耳畔。
即便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菅原還是忍不住抿住嘴巴,以遮掩羞赧的微笑。
「喂,菅?下課了?」
「嗯。大地你出門了嗎?」
「時間差不多了,正要出門吃飯。」
「中午要不要一起吃?我下午的課改在靠東側門的大樓上,我們可以去附近的食堂吃飯。」
「好哇。那等等約在東側門?」
「OK,等等見。」
「待會兒見,掰掰。」
中斷通話後菅原著手收拾課桌上的筆記,婉拒幾個同學的午餐邀約,緩步走向與澤村約定的地點。正午日光將路上的水窪照出一片光亮,菅原一邊小心避開樹蔭下的積水一邊前進,嘴邊哼著輕快的曲調,沒想到一個眨眼竟被一陣雨意潑溼了面頰與額前的髮。
菅原訝異地眨眨眼,曬在身上的溫暖陽光並沒有消失,抬眼看向明亮蔚藍的天空,幾滴雨水又順勢落在眼底,讓菅原下意識猛然眨眼。
雖然雨勢不大、僅是微小的細雨,但仍然是下起雨了沒錯。菅原加快腳步走往校門,在罕見的太陽雨裡等待澤村的出現。
聽說太陽雨出現是狐狸要娶親,感覺就是有好事情會發生的日子。菅原又哼起方才的曲調,分神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過沒多久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菅原又抿了抿嘴唇。身穿鐵灰色罩衫的澤村肩上佈滿了細小的水珠,站定在菅原面前時臉上是有些狼狽的神情。
「菅。」
「大──地。被雨淋濕了?」
「嗯,但雨不大。我看外面有陽光就沒帶傘出門,沒想到竟然是太陽雨。」
「你今天打工是晚班吧?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那太麻煩你了,我到時候跟店長借傘就好。」
「欸──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嘛。」
「再說、再說。先來去吃飯吧。」
在澤村的堅持下,菅原撐開早上出門時攜帶的折疊傘,淺紫色的傘面罩在兩人頭頂。儘管傘下的空間不大,但對於細小的雨勢來說綽綽有餘。兩人邁開步伐前往食堂,卻沒想到在拐過人行道的轉角後被一陣騷動絆住腳步。
菅原警戒地抓著澤村的衣袖,在靠近自己一側的灌木叢中傳來不明聲響,突然間菅原想起昨晚在學校討論版上有篇吵得沸沸揚揚的文章,說最近校園裡流竄著一隻攻擊性極高的野犬──心中的警鈴大響,菅原二話不說地想拉澤村往前走,沒想到卻被澤村拖住了步伐。
「大地?」
菅原有些緊張地拉住澤村的手腕,但澤村只是安撫地拍了拍菅原的手背,反而轉身往樹叢走近。
「等一下,菅。我剛剛好像聽到什麼叫聲……啊。」
半隻腳踏進灌木叢裡的澤村再收回腳步的時候,雙手裡多了一隻染著溫暖橙色的生物,茶褐色的雙眸水靈靈地盯著澤村和菅原的臉瞧。
「貓咪?」
「嗯,而且好像受傷了,右後腿不能動的樣子。」
「難怪看起來這麼狼狽,大概沒能躲開早上那陣雨。」菅原小心翼翼地靠近貓咪,伸手撥去貓咪耳背上的落葉。「現在該怎麼辦?」
「總不能不管牠……你等等是兩點的課?我是三點的班,不然我先送牠去獸醫診所好了。」
「好吧。」菅原看看錶面上的時間,接受了澤村的提議。「晚點再寄郵件給我?」
「嗯。你快去吃飯吧,我先走。」
「你走路小心點,掰掰。」
澤村懷中的貓咪喵嗚了一聲,貓毛糾結成一團的尾巴垂在半空中,看似十分疲憊的模樣。菅原與澤村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放在貓咪身上,而後四目交接,無聲地相視而笑。
短暫的太陽雨不知不覺中停歇了,留下遍地燦爛陽光。
菅原下課後先繞去澤村郵件中所說的獸醫診所,將貓咪暫時安置在兩人的住所。根據獸醫的說法,因為下雨路面濕滑,貓咪可能是在跳躍的時候不小心絆倒,後腳有些扭傷,但沒有大礙。
醫生說貓咪的年紀大概介於一歲到兩歲間,大約休息兩三天後就可以正常走路了。不知道是因為精神尚未復原(獸醫說貓咪有輕微的營養不良症狀),還是對於陌生人與陌生環境感到警戒,在菅原懷中的貓咪睜著一雙大眼卻很安靜,待在房間裡也不隨意亂跑,目光一直跟隨著菅原的動作移動。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大地。外面沒雨吧?」
「嗯,很幸運沒碰到雨。貓咪呢?我買了一些罐頭。」
「要給貓咪吃的嗎?我看看。」菅原接過澤村手中的提袋,指了指起居室地板上的毛毯。「貓咪在那邊,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兩三天就可以了。剛剛也喝了點水,我想說明後兩天要是有空帶牠回診,順便打個預防針。」
「我後天有空,再帶牠過去好了。」澤村湊近菅原的臉頰一吻,看見菅原胸前衣襟沾上的貓毛,不禁莞爾一笑。
「我剛剛上課有問了一下同學,不過好像沒人能收養牠,我想可能晚一點在網路上貼個廣告好了……可惜我們這裡不能養寵物。」
「菅想養貓嗎?」
「嗯?是沒有不想啦,可是沒辦法呀。」
「我剛剛上來前問過管理員了,貓咪好像可以耶。」
「欸──?真的嗎?但我記得當時簽約好像有說不能養寵物?」
「因為房東自己也有養貓的關係,所以貓咪好像沒關係。管理室也有一隻貓咪唷。」
「真的啊!」
「那我們一起養牠好嗎?」
澤村凝視著菅原彷彿閃閃發亮的雙眼,握住對方的手掌,放緩了聲調悄然問道。菅原聞言先是怔了怔,隨即莞爾一笑,反握住澤村的掌心。
「好哇。這大概是狐狸要送給我們的禮物吧。」
「狐狸?」
「嗯。幸福的狐狸唷。」
不遠處的貓咪發出一聲喵嗚,已梳整並清理乾淨的尾巴輕輕掃過毛毯邊緣,像是在附和菅原的話語。
2014.10.14
雨季裡最難能可貴的就是放晴的時刻。
坐在課堂教室裡的菅原眼見窗外天色轉晴,腦中來回盤算澤村今日的行程表,在教授終於說出「今天就到這邊」的同時撥打了對方的手機號碼。嘟嘟提示音沒有持續太久就中斷,低沉溫潤的嗓音下一秒便緊貼在菅原的耳畔。
即便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菅原還是忍不住抿住嘴巴,以遮掩羞赧的微笑。
「喂,菅?下課了?」
「嗯。大地你出門了嗎?」
「時間差不多了,正要出門吃飯。」
「中午要不要一起吃?我下午的課改在靠東側門的大樓上,我們可以去附近的食堂吃飯。」
「好哇。那等等約在東側門?」
「OK,等等見。」
「待會兒見,掰掰。」
中斷通話後菅原著手收拾課桌上的筆記,婉拒幾個同學的午餐邀約,緩步走向與澤村約定的地點。正午日光將路上的水窪照出一片光亮,菅原一邊小心避開樹蔭下的積水一邊前進,嘴邊哼著輕快的曲調,沒想到一個眨眼竟被一陣雨意潑溼了面頰與額前的髮。
菅原訝異地眨眨眼,曬在身上的溫暖陽光並沒有消失,抬眼看向明亮蔚藍的天空,幾滴雨水又順勢落在眼底,讓菅原下意識猛然眨眼。
雖然雨勢不大、僅是微小的細雨,但仍然是下起雨了沒錯。菅原加快腳步走往校門,在罕見的太陽雨裡等待澤村的出現。
聽說太陽雨出現是狐狸要娶親,感覺就是有好事情會發生的日子。菅原又哼起方才的曲調,分神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過沒多久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菅原又抿了抿嘴唇。身穿鐵灰色罩衫的澤村肩上佈滿了細小的水珠,站定在菅原面前時臉上是有些狼狽的神情。
「菅。」
「大──地。被雨淋濕了?」
「嗯,但雨不大。我看外面有陽光就沒帶傘出門,沒想到竟然是太陽雨。」
「你今天打工是晚班吧?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那太麻煩你了,我到時候跟店長借傘就好。」
「欸──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嘛。」
「再說、再說。先來去吃飯吧。」
在澤村的堅持下,菅原撐開早上出門時攜帶的折疊傘,淺紫色的傘面罩在兩人頭頂。儘管傘下的空間不大,但對於細小的雨勢來說綽綽有餘。兩人邁開步伐前往食堂,卻沒想到在拐過人行道的轉角後被一陣騷動絆住腳步。
菅原警戒地抓著澤村的衣袖,在靠近自己一側的灌木叢中傳來不明聲響,突然間菅原想起昨晚在學校討論版上有篇吵得沸沸揚揚的文章,說最近校園裡流竄著一隻攻擊性極高的野犬──心中的警鈴大響,菅原二話不說地想拉澤村往前走,沒想到卻被澤村拖住了步伐。
「大地?」
菅原有些緊張地拉住澤村的手腕,但澤村只是安撫地拍了拍菅原的手背,反而轉身往樹叢走近。
「等一下,菅。我剛剛好像聽到什麼叫聲……啊。」
半隻腳踏進灌木叢裡的澤村再收回腳步的時候,雙手裡多了一隻染著溫暖橙色的生物,茶褐色的雙眸水靈靈地盯著澤村和菅原的臉瞧。
「貓咪?」
「嗯,而且好像受傷了,右後腿不能動的樣子。」
「難怪看起來這麼狼狽,大概沒能躲開早上那陣雨。」菅原小心翼翼地靠近貓咪,伸手撥去貓咪耳背上的落葉。「現在該怎麼辦?」
「總不能不管牠……你等等是兩點的課?我是三點的班,不然我先送牠去獸醫診所好了。」
「好吧。」菅原看看錶面上的時間,接受了澤村的提議。「晚點再寄郵件給我?」
「嗯。你快去吃飯吧,我先走。」
「你走路小心點,掰掰。」
澤村懷中的貓咪喵嗚了一聲,貓毛糾結成一團的尾巴垂在半空中,看似十分疲憊的模樣。菅原與澤村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放在貓咪身上,而後四目交接,無聲地相視而笑。
短暫的太陽雨不知不覺中停歇了,留下遍地燦爛陽光。
菅原下課後先繞去澤村郵件中所說的獸醫診所,將貓咪暫時安置在兩人的住所。根據獸醫的說法,因為下雨路面濕滑,貓咪可能是在跳躍的時候不小心絆倒,後腳有些扭傷,但沒有大礙。
醫生說貓咪的年紀大概介於一歲到兩歲間,大約休息兩三天後就可以正常走路了。不知道是因為精神尚未復原(獸醫說貓咪有輕微的營養不良症狀),還是對於陌生人與陌生環境感到警戒,在菅原懷中的貓咪睜著一雙大眼卻很安靜,待在房間裡也不隨意亂跑,目光一直跟隨著菅原的動作移動。
「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大地。外面沒雨吧?」
「嗯,很幸運沒碰到雨。貓咪呢?我買了一些罐頭。」
「要給貓咪吃的嗎?我看看。」菅原接過澤村手中的提袋,指了指起居室地板上的毛毯。「貓咪在那邊,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兩三天就可以了。剛剛也喝了點水,我想說明後兩天要是有空帶牠回診,順便打個預防針。」
「我後天有空,再帶牠過去好了。」澤村湊近菅原的臉頰一吻,看見菅原胸前衣襟沾上的貓毛,不禁莞爾一笑。
「我剛剛上課有問了一下同學,不過好像沒人能收養牠,我想可能晚一點在網路上貼個廣告好了……可惜我們這裡不能養寵物。」
「菅想養貓嗎?」
「嗯?是沒有不想啦,可是沒辦法呀。」
「我剛剛上來前問過管理員了,貓咪好像可以耶。」
「欸──?真的嗎?但我記得當時簽約好像有說不能養寵物?」
「因為房東自己也有養貓的關係,所以貓咪好像沒關係。管理室也有一隻貓咪唷。」
「真的啊!」
「那我們一起養牠好嗎?」
澤村凝視著菅原彷彿閃閃發亮的雙眼,握住對方的手掌,放緩了聲調悄然問道。菅原聞言先是怔了怔,隨即莞爾一笑,反握住澤村的掌心。
「好哇。這大概是狐狸要送給我們的禮物吧。」
「狐狸?」
「嗯。幸福的狐狸唷。」
不遠處的貓咪發出一聲喵嗚,已梳整並清理乾淨的尾巴輕輕掃過毛毯邊緣,像是在附和菅原的話語。
2014.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