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者 (牧春)
- 沒有章法的短篇,部分台詞沿用原劇內容,另外添加了很多個人腦補,不牽涉第六話劇透,總之請不用認真看待<O>
- 第二話後半的腦補,只是一個被傷得太深的牧君迷妹的無語吶喊<O>
鬱悶時的酒精特別容易醉人,曾經因此宿醉過許多次的牧深諳其道理,向來酒量不錯的他甚少在應酬交際的場合酒醉失態,少有的幾次都是獨自喝悶酒,幾次後也盡量避免於類似的情緒下在外喝酒──但以目前與人同住的情況而言,牧也做不出在家喝酒的行為,畢竟所謂的室友實際上是目前心儀的對象。
春田的臉浮現於牧的腦海中,牧的嘴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垂頭的他吐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終究是不夠有餘裕,先是按耐不住強吻了春田,而後又自打臉的告白,最後落得對方不信任的質疑與怨懟,也只是剛好的結果而已。
方才在Wonderful只匆匆喝了兩杯酒與幾口小菜,微醺的腦熱感在衝出店門快步行走半小時後已消散許多,只剩下空虛的飢餓及無限的懊悔。自己在懊悔什麼?太衝動以至於驚嚇了春田前輩?不應該喜歡上異性戀男?不該喜歡上春田創一這個人?
初春的夜晚還是帶著些許寒意,原本坐在公園圍樹椅上的牧一直低垂著臉,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讓他警惕地抬起頭,片刻後看見一對夫妻模樣的男女攜手自公園小徑而過,並沒有注意到坐在眺望平台前的他。收回眼神的牧將視線轉移自眼前的夜色,只見斑爛燈火點亮了整座城市,沿著高速道路及各級聯絡道路依循延伸,住宅區的燈火點綴其中,像極了一幅油畫作品,值得讓人駐足觀賞。
牧君在心裡描繪著各個住宅區的範圍,想起不久前的那個晚上,喝得醉爛的春田硬是撐著拿給自己的「禮物」──寫著負責區域內詳細業務訊息的資料,裡頭手繪的地圖真的是幼稚的可以,但將實際衛星地圖套繪疊合後卻與街道驚人的相符。
春田是個有許多缺點的人,已過而立之年卻毫無生活技能可言,習慣差、品味糟,過於耿直的思維讓他於公於私都老是吃虧,長相也並不是特別出眾(至少牧能肯定自己對春田絕對不是一見鍾情),但要說為什麼會喜歡上春田……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有幸,站在一個能夠看見春田優點的位置吧。
稱不上細心體貼,但待人真誠。不管是吃到食物後誇張的反應,或是對負責區域內住民的觀察問候,乃至對新進後輩的提點,每一項都讓牧印象深深。
或許春田是對的,是自己太卑鄙了。儘管起初答應分租同住時並無他想,但確實是自己失了分寸,逾越不該跨越的界線,倚仗春田對自己的依賴及信任恣意妄為。到頭來,這些感動自己的點點滴滴,不過是春田一派作風之下的無心之舉,是自己過度解讀了。
明明早就決定不再喜歡上異性戀了啊。牧仰首長嘆,灰濛的月色伴隨幾顆自雲縫間露出的星辰掛在高空,須臾就被移動的雲層擋在視線之外。他突然感到格外飢餓,決定等等隨便找間快餐店果腹,再想想今晚要在哪邊過夜。正當牧在口袋裡摸索著手機想確認訊息時,一陣跑走的步伐聲嘎然止於距離不遠的地方,待牧向右一看,跑得大汗淋漓的春田正站在自己面前。
「剛剛那些話……抱歉。」春田的表情看起來無所適從,語畢後眼神也飄忽不定。「你在這裡做什麼啊,這麼晚了,回家吧。」
「我在看星星。」牧隨意掰了個藉口,他知道春田不會深究,甚至不會發覺這不過是塘塞他的理由。
春田聞言,抬頭看了看天空,復言道:「雲太多了,什麼也看不到啊?」
「春田前輩你才是,什麼也看不到吧。」牧深深吸了口氣,將瀰漫在眼眶內的溼氣甩開。「我今晚會找地方住,明天就去收拾東西搬出來,不會再帶給春田前輩困擾了。」
「你如果真的搬出去,我才會困擾!」春田拉住起身欲離開的牧,語畢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本能地喊著對方的名字。「牧……」
「請放開手,春田前輩。」牧的視線直視著前方,不敢瞥向身側的春田,沒有勇氣知道對方臉上是什麼表情──是厭惡或是難過?是皺著眉頭說話的嗎?他會為了我而感到難過嗎?「如果沒有可能,就不要對我這麼溫柔了,春田前輩。我剛才想過了,你說的是正確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離開就好了。」
「所以說……!」
「所以說!」牧強硬地打斷春田的話,「我們兩個太不同了,沒辦法繼續一起住下去,就像春田前輩說的……跟一個別有目的的同性戀住在一起,也是相當不自在的吧?」
「就跟你說那些話是我錯了,不應該這樣講的!牧你……你才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的!」春田著急地澄清,「和你住在一起很開心……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到一個,相處起來很放鬆又這麼快樂的人……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做不好,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會改的!不論是作為朋友、或、或是別的……」
「別的?」
「就、就是……啊──!所以說!我很需要你啊!我們真的不能繼續住在一起嗎!」
牧聞言沉默許久,春田看著牧低垂的側臉,內心緊張不已──自己提的是很困難的要求嗎?一直以來包容著自己的牧,終於也受不了自己了嗎?思及此,春田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澀,雙手也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春田前輩吃飽了嗎?」
「欸?」一時之間沒料想到牧會這麼說,春田有些錯愕,「嘛,算是吃過了吧,但剛剛一路跑來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為了找我?」
「廢話!」語畢,春田猛然想起瀨川曾對自己告誡不可對屬下太兇的話語,隨即換了口吻補上一句:「因為擔心你所以……」
「春田前輩、」
「嗯?」
「你這樣太狡猾了啊。」至此,牧終於將視線迎上春田的雙眼,在公園路燈的照明下,可以看見牧的雙眼隱隱含著淚光。
還沒從牧的話語裡反應過來的春田被對方臉上的表情震懾住,呆立在原地,以至於當牧靠近並抓住他的衣袖時,春田並沒有立即意識到對方的動作,當他回神時,牧的嘴唇已經貼上自己的額頭,連眼睛都沒閉上的春田在極近的距離看見牧的頸側,以及彷彿慢動作電影般離開的牧的雙唇。他無法不回想起那兩片唇貼在自己嘴上的觸感,經過時間淡去後再一次被喚醒的身體記憶。
「我們已經回不去普通的朋友關係了,這樣也沒關係嗎?」牧緩緩開口,站在春田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吸的起伏。
牧的話讓春田愣了愣,這似乎是近日生活中一連串刺激以來,春田首次掌握了決策權。想當朋友,但無法當朋友,卻不想就此斷了關係,這樣繼續前進下去會是怎樣的風景?牧會知道嗎?春田的腦袋一陣混亂,但身體卻擅自伸出手抓住牧的手腕。
「我只知道,我想跟你一起回家,就這樣而已。」
「……真的太狡猾了,春田前輩。」
牧撇開目光,又重複說了一次方才的話。掌心底下緊握的手和夜風一樣冰涼,春田原本還想開口說些緩頰的話,但感覺到牧被自己握住的手正微微發顫,頓時之間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喜歡一個人是這麼強烈的情感嗎?春田事不關己似地想著,而後看見穿越雲層縫隙的星光閃爍於夜空中,彷彿牧望向自己的雙眼,熠熠生輝。
2018.05.29
春田的臉浮現於牧的腦海中,牧的嘴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垂頭的他吐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終究是不夠有餘裕,先是按耐不住強吻了春田,而後又自打臉的告白,最後落得對方不信任的質疑與怨懟,也只是剛好的結果而已。
方才在Wonderful只匆匆喝了兩杯酒與幾口小菜,微醺的腦熱感在衝出店門快步行走半小時後已消散許多,只剩下空虛的飢餓及無限的懊悔。自己在懊悔什麼?太衝動以至於驚嚇了春田前輩?不應該喜歡上異性戀男?不該喜歡上春田創一這個人?
初春的夜晚還是帶著些許寒意,原本坐在公園圍樹椅上的牧一直低垂著臉,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讓他警惕地抬起頭,片刻後看見一對夫妻模樣的男女攜手自公園小徑而過,並沒有注意到坐在眺望平台前的他。收回眼神的牧將視線轉移自眼前的夜色,只見斑爛燈火點亮了整座城市,沿著高速道路及各級聯絡道路依循延伸,住宅區的燈火點綴其中,像極了一幅油畫作品,值得讓人駐足觀賞。
牧君在心裡描繪著各個住宅區的範圍,想起不久前的那個晚上,喝得醉爛的春田硬是撐著拿給自己的「禮物」──寫著負責區域內詳細業務訊息的資料,裡頭手繪的地圖真的是幼稚的可以,但將實際衛星地圖套繪疊合後卻與街道驚人的相符。
春田是個有許多缺點的人,已過而立之年卻毫無生活技能可言,習慣差、品味糟,過於耿直的思維讓他於公於私都老是吃虧,長相也並不是特別出眾(至少牧能肯定自己對春田絕對不是一見鍾情),但要說為什麼會喜歡上春田……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有幸,站在一個能夠看見春田優點的位置吧。
稱不上細心體貼,但待人真誠。不管是吃到食物後誇張的反應,或是對負責區域內住民的觀察問候,乃至對新進後輩的提點,每一項都讓牧印象深深。
或許春田是對的,是自己太卑鄙了。儘管起初答應分租同住時並無他想,但確實是自己失了分寸,逾越不該跨越的界線,倚仗春田對自己的依賴及信任恣意妄為。到頭來,這些感動自己的點點滴滴,不過是春田一派作風之下的無心之舉,是自己過度解讀了。
明明早就決定不再喜歡上異性戀了啊。牧仰首長嘆,灰濛的月色伴隨幾顆自雲縫間露出的星辰掛在高空,須臾就被移動的雲層擋在視線之外。他突然感到格外飢餓,決定等等隨便找間快餐店果腹,再想想今晚要在哪邊過夜。正當牧在口袋裡摸索著手機想確認訊息時,一陣跑走的步伐聲嘎然止於距離不遠的地方,待牧向右一看,跑得大汗淋漓的春田正站在自己面前。
「剛剛那些話……抱歉。」春田的表情看起來無所適從,語畢後眼神也飄忽不定。「你在這裡做什麼啊,這麼晚了,回家吧。」
「我在看星星。」牧隨意掰了個藉口,他知道春田不會深究,甚至不會發覺這不過是塘塞他的理由。
春田聞言,抬頭看了看天空,復言道:「雲太多了,什麼也看不到啊?」
「春田前輩你才是,什麼也看不到吧。」牧深深吸了口氣,將瀰漫在眼眶內的溼氣甩開。「我今晚會找地方住,明天就去收拾東西搬出來,不會再帶給春田前輩困擾了。」
「你如果真的搬出去,我才會困擾!」春田拉住起身欲離開的牧,語畢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本能地喊著對方的名字。「牧……」
「請放開手,春田前輩。」牧的視線直視著前方,不敢瞥向身側的春田,沒有勇氣知道對方臉上是什麼表情──是厭惡或是難過?是皺著眉頭說話的嗎?他會為了我而感到難過嗎?「如果沒有可能,就不要對我這麼溫柔了,春田前輩。我剛才想過了,你說的是正確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離開就好了。」
「所以說……!」
「所以說!」牧強硬地打斷春田的話,「我們兩個太不同了,沒辦法繼續一起住下去,就像春田前輩說的……跟一個別有目的的同性戀住在一起,也是相當不自在的吧?」
「就跟你說那些話是我錯了,不應該這樣講的!牧你……你才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的!」春田著急地澄清,「和你住在一起很開心……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到一個,相處起來很放鬆又這麼快樂的人……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做不好,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會改的!不論是作為朋友、或、或是別的……」
「別的?」
「就、就是……啊──!所以說!我很需要你啊!我們真的不能繼續住在一起嗎!」
牧聞言沉默許久,春田看著牧低垂的側臉,內心緊張不已──自己提的是很困難的要求嗎?一直以來包容著自己的牧,終於也受不了自己了嗎?思及此,春田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澀,雙手也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春田前輩吃飽了嗎?」
「欸?」一時之間沒料想到牧會這麼說,春田有些錯愕,「嘛,算是吃過了吧,但剛剛一路跑來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為了找我?」
「廢話!」語畢,春田猛然想起瀨川曾對自己告誡不可對屬下太兇的話語,隨即換了口吻補上一句:「因為擔心你所以……」
「春田前輩、」
「嗯?」
「你這樣太狡猾了啊。」至此,牧終於將視線迎上春田的雙眼,在公園路燈的照明下,可以看見牧的雙眼隱隱含著淚光。
還沒從牧的話語裡反應過來的春田被對方臉上的表情震懾住,呆立在原地,以至於當牧靠近並抓住他的衣袖時,春田並沒有立即意識到對方的動作,當他回神時,牧的嘴唇已經貼上自己的額頭,連眼睛都沒閉上的春田在極近的距離看見牧的頸側,以及彷彿慢動作電影般離開的牧的雙唇。他無法不回想起那兩片唇貼在自己嘴上的觸感,經過時間淡去後再一次被喚醒的身體記憶。
「我們已經回不去普通的朋友關係了,這樣也沒關係嗎?」牧緩緩開口,站在春田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吸的起伏。
牧的話讓春田愣了愣,這似乎是近日生活中一連串刺激以來,春田首次掌握了決策權。想當朋友,但無法當朋友,卻不想就此斷了關係,這樣繼續前進下去會是怎樣的風景?牧會知道嗎?春田的腦袋一陣混亂,但身體卻擅自伸出手抓住牧的手腕。
「我只知道,我想跟你一起回家,就這樣而已。」
「……真的太狡猾了,春田前輩。」
牧撇開目光,又重複說了一次方才的話。掌心底下緊握的手和夜風一樣冰涼,春田原本還想開口說些緩頰的話,但感覺到牧被自己握住的手正微微發顫,頓時之間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喜歡一個人是這麼強烈的情感嗎?春田事不關己似地想著,而後看見穿越雲層縫隙的星光閃爍於夜空中,彷彿牧望向自己的雙眼,熠熠生輝。
2018.05.29